我写了这篇的续集——《余震》，看了这篇《震发28分》才能理解“余震。”

注意事项：

1、请坚持把这篇姑且算作小说的文看完。原因有二:

(1)这是阿咚有生以来第一次斗胆写“小说”，算处女。处女好看不好看先不论，起码是新的。

(2)说“坚持”是因为阿咚还不知如何驾驭“戏剧冲突”，可能情节上看不到过瘾的地方，所以看要“坚持”。好在不长，2600来字，10分钟够了。

2、故事是虚构的。但，一些内涵是我前些年对社会一些触摸的真实。

                                     纯属虚构，勿套、勿猜。

 震发28分【小小说】

 

    “赵书记、赵书记”；“赵书记、赵书记”……

    老赵听见了喊，声音虽然好像很远，他还是听出有县委办田秘书长和自己秘书小姜。

    脑子懵懵的。老赵努力回忆着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酒喝得多了一些，有些晕，耳朵里全是嗡嗡的；起身要去方便，小姜来扶他；刚出包间的门，房子大地就晃了起来，晃得很厉害；然后……又是嗡嗡的，然后就不知道了。

    老赵使劲睁开眼。漆黑漆黑的，几道手电光乱晃着好像在撕扯着什么，空气中夹杂着呛人的尘土。这是在外面露天，这是在县委招待宾馆外的空场上。老赵判断出自己的位置，证明自己的意识还是清楚的。

    “赵书记，您还好吧？”田秘书长曲着双膝俯身望着老赵。“地震了。您没事，就是摔了一下。医生一会儿就到。”

    老赵的酒一下就醒干净了。小姜托着老赵背部的手感到了透湿和挣扎的力度。“您慢些，赵书记。”

    老赵坐起来，“地震啦？”院子里其他地方从楼中跑出的客人和工作人员的嘈杂给了他回答。

    “把车灯打开”，老赵恢复了以往的威严。

    好多部车的车灯迅速地、陆续地把光射了出来，光柱里黄黄的尘土在飞。老赵一下子还不适应，眼眯着：“小姜，快打电话给张县，还有邢主任，还有……”

    “电话都不通了。手机也都不通。”

    “噢。房子有倒的吗？别扶着我了。”老赵在众人搀扶下顽强地站了起来。

    “有有，肯定有。震得很凶。少不了。”

    “你们几个分一下工，迅速去通知，让所有，县委、县政府各个部门的一把二把统统赶到这里来。半个小时以内。还有，通知一下武警的刘指导员，立即派人到各个银行储蓄所做好保卫工作。我强调一下，半个小时，就半个小时，屁大的县城这时间够了。不管在哪里，酒馆应酬的，歌厅洗浴潇洒的，家里没事干的，统统给我赶到这里。告诉他们，迟到就别来了，乌纱也别戴了。”

    老赵环视一下身边围着的这几个人，“好了，还有问题吗？去办吧。小姜也去。田办留在这里。”

    几个人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谁负责谁、谁负责哪个方向快步消失在黑暗中。

    “老李”，老赵挥挥手，把自己的司机叫了过来：“你呀，开车出去兜一圈，县城的几条主路都看看，新区老区都看。主要看看建筑的损毁和倒塌情况。估计个数，赶快回来向我回报。”

    老李一声没吭，把一个保温杯递给田秘书长，转身向车跑去。

    老赵摸摸头，伸伸胳膊腿，哪都疼，可能是刚才摔的。远处开始传来一些喊声，模模糊糊的，大概是喊救人。时不时的还有坍塌坠落的声音夹杂在里面，所有的声音让县城变的死一般的寂静。

    老赵借着残光回头看看县委招待宾馆的楼，还好，虽然已是满身裂痕，但依然立着。转过头来，田秘书整望着自己，像是等待着指示。

    “嗯，……”

    “赵书记。”

    “嗯，樱子。我走不开，你帮我去看她一下……”

    田秘书长把保温杯递到赵书记的手上，转身要走。

    老赵拉了一下田秘书长，没拉住，不过田秘书还是转回身停下来了。

    “算了”，老赵摆了一下手，“不是时候，待会儿要忙翻天的。”

    田秘书贴心地说：“赵书记，您放心。一会儿我会安排好的。”

    老赵没吭声，头似点非点地动了一下。

    “我晕过去多久？”

    “很短，两分钟吧。”

    “几点震的？”

    “哟！”田秘书按着手机看时间：“当时乱糟糟的，没注意。大概7点半吧。”

    老赵的头又是似点非点地动了一下，脑子里开始高速的运转。

    老赵在想家里。应该给妻子拨个电话，电话已经不通了，不用想了。谁知道市里是个什么样子。老赵的家在市里，通常他一个月回去个两三次，妻子在市工业局上班。与妻的关系不好也不坏，相敬如宾。

    老赵在想樱子。樱子是本地人，广播局的普通干部，是田秘书长介绍认识的。樱子可人，感情方面也从未逼他做过什么。他有些内疚，说不清是对妻子的，还是对樱子的。过节、生病，这个事那个事总有各个衙门口的人送些红包，有些他就拿给樱子。他没算过有多少，省着用估计够一辈子花的了。樱子却不贪，总是用他的名字存在银行。越是这样，他越是喜欢樱子。老赵晃了一下头：不能想了，什么时候还能想这些。

    老赵暗暗地告诫自己，全县的救灾工作不会给他时间顾及个人的事情了。他赵国铭这几年雷厉风行，政绩不错，招商引资，改善投资环境搞得如火如荼、声势浩大，无论上下口碑颇好。岁数刚过42，被公认为还会“进步”的干部。地震是灾难，也是机会。要抓紧这个短暂的间歇把整体工作顺序和重点考虑一下，干部们一会儿就要到了，那时候他必须发出清晰、准确的指令……

    “国铭书记”，县长张临风冲了过来，双手握着老赵的右手，边问候边上下打量着老赵。

    老赵特意有力地抖动着手，传达着“健康”的信息：“临风同志，我没事。你没伤着吧？”张县长的家也在市里，所以老赵不像在周一见到张县长总要问一句家里怎么样。

    “没有没有。”

    又有干部陆续快步进了大院，真快，老赵心里想。还有几个白大褂急火火的走了上来， “我没事，快去医院，准备抢救工作。”老赵连忙摆手，转头又说：“临风啊，关于乡镇，你先找相关的同志布置一下。两个原则：先救人，同时摸清灾情。明天一早七点前报上来。……田秘书，你帮助点一下人头。县办的邢主任到了，你和他拟一个抗震救灾指挥部的名单。”

 ……

    “赵书记，人差不多齐了”，田秘书说。老赵径直向招待所的大楼走去，在大家的惊愕中走上大门的台阶。然后转过身来：

    “同志们。地震了。灾难来了。同志们呀，灾情就是命令。

    首要工作，两件大事：一、救人，二、了解灾情。两件事同等重要。我们现在就成立抗震救灾指挥部，我任总指挥，张临风县长任副总指挥。县委办田秘书长任秘书。办公地点就设在这个院子里。具体的部署是……，……”

    老赵扫了一眼人群，他看见司机老李就在侧前半举着手，像是不好意思的学生要求发言。老赵招招手，老李走上前来，声音不大：

    “老城区塌了一半，新城这边也塌了一半。”

    “新城也塌一半？”

    “是。二中盖到一半的教学楼也塌了”。

    老赵倒吸了一口凉气，嘴中喃喃着：“塌了好，塌了好。”

    老赵重新面向围着的干部们，眼睛扫着，他想看到管城镇建设的那几位。黑黑的，没看到。

   “同志们，我在这里把难听的话说在头里。平常该不该吃的我们有人也吃了，该不该拿的我们有人也拿了。现在，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是党员，我们是干部，群众在看着我们，在期盼着我们。这个时候我们必须冲在最前面。要舍小家，顾大家，顾群众。谁要是给我掉了链子，尿了，先拿下，再按党纪政纪处理。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院落里发出整齐划一的回应。声音里回荡着信心和热血沸腾。

    老赵有些吃惊。他顿了一下，喊：

    “李局长到了没有。”

    “有”，“有”， “到了”一片粗细不均、频率不同的急忙忙的应和声。

    老赵眉头一皱：“我问的是地震局局长李志友”。

    “来了，来了……”院门口李局长呼哧带喘正往里跑：“我，我回局里了一趟。”

    “其他人开始干活。李局长留一下”

    ……

    “震级多少？震中在哪？几点震的？”

    李局长有些慌乱，“震级还不清楚，震中也不知道。时间，地震发生的时间是19时28分04秒。”

    老赵看了一下表，19时56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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