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又听了一遍柴科夫斯基的《D大调弦乐四重奏》。
1877年初,俄国大文豪列夫·托尔斯泰来到莫斯科,听了柴科夫斯基的《D大调弦乐四重奏》。在听到第二乐章时,托尔斯泰感动得泪流满面。他后来说:“我已接触到苦难人民的灵魂的深处。”这表达了他深刻领受音乐的能力,也体现了他具有穿透性的通心力。
我想到一个问题,佛陀如果听了柴可夫斯基、贝多芬的音乐,又会有什么样的感受和评价呢?
我学习、亲近佛教多年,一直有个困惑,我认识的佛教徒似乎很少谈论这些古典音乐。佛教对世界文化遗产怎么看?难道这些世界文明的瑰宝在佛教徒的眼睛里忽然会黯然失色?
我感觉在这里有一些误解。
成佛是大解放,学佛之后,应该更能够欣赏艺术。
关于佛教,一些人就简单理解为四大皆空。其实,所谓四大皆空,并非一切都不感兴趣,一切都看穿。恰巧相反。“空就是色”。“空”不是什么都没有,而是我们能够客观地、自由地对待事物,是要什么有什么。
那么对音乐呢?
在我们的心灵解放以后,欣赏音乐是什么状态?由于我们能够做到更加专注,更加投入,我们在欣赏音乐时,就能够更感到奥妙无穷。
我们现在以柴可夫斯基《第六交响乐·悲怆》为例,尝试与佛陀通心。
柴可夫斯基说“我从来没有背叛过自己”。而《悲怆》则是他最真诚的作品。
那第一乐章的主题,真挚、纯洁,应该是灵魂深处的一种颤动。听这音乐,需要有一颗童心。佛陀恰巧有一颗童心。童心是一张“白纸”。童心是空。
他当然会听出音乐中的纯真。
儿童的天真、无邪,是儿童特有的精神。当一个聪慧的儿童,没有受任何污染,把他的感受无拘无束表达出来的时候,这种儿童的精神是超越个人的,也体现了宇宙的精神。
佛陀的童心不是幼稚,它与成熟、老练并行不悖。
“色就是空”
如果说《第六交响乐·悲怆》 是幻灭的音乐。他会理解柴可夫斯基的幻灭。
人生“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
柴可夫斯基的音乐,表达了自己在独处与交往中的感受。
《第六交响乐·悲怆》中对于美好的向往,显然凝聚了他以前与梅克夫人交往的体验,是梅克夫人使他感受到灵魂的交流,也正是梅克夫人使他的灵魂受伤。第一乐章中那晴天霹雳般的强音,活脱脱表达了他内心的地震,它影射了生活中的哪一段经历?哪一次重大的事件?是他的第一次婚姻?是与梅克夫人的分手?还是……?应该说,都是,又都不是。是这些感受的综合。
“吃的是草,挤出来的是奶。”
天才都具有这种能力。他们的灵感以及表达灵感的能力非凡夫的逻辑所能够解释。
真正的美的创造是自我超越的迸发,充满张力的音乐本身也体现了一种人格境界。
高的境界未必只有宁静与祥和? 我希望听到更加有张力的佛教音乐,体现佛教徒的挫折超越力,如何应对这个悲惨的世界。
现在再让思绪回到柴可夫斯基:既然佛陀如此理解柴可夫斯基,柴可夫斯基如果遇到佛陀,是否不至于去世那么早了吧?
加载中,请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