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桃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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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林有财南江石文玩核桃休闲杂谈 |
分类: 得瑟·风雨无阻 |
观其形,浑圆精剔,凹凸有常。看其纹,龙盘绕覆,杂路可寻。
闻其声,玉撞石鸣,如古琴瑟。评其价,如金似玉,静观其变。
乾隆爷当年有诗云:掌上旋日月,时光欲倒流。周身气血涌,何年是白头?乾隆爷御口夸赞的,正是他老人家这手中把玩的一对文玩核桃——“闷尖矮桩狮子头”。数年前的一次拍卖会上买家以人民币十七万拍得。从此这对宝贝就再也没露过面,仿佛人间蒸发了。
想的是拍下手中醒木,铿锵吐字。用地道的京腔京韵把开场几句吟唱下来。
若是林有财在旁拨弄几下三弦我也不反对。只要这厮不出声即可。
老林呀,你还别嘴里犯嘀咕。等你把舌头捋直了,北京的堵车现象早就迎刃而解了。
紫禁城里有句流传了百年的时尚口号:贝勒手中三件宝,核桃、扳指、笼中鸟。
现如今的北京城里,再想找个贝勒、贝子的恐怕就难了。倒是这提笼架鸟,手盘核桃的主儿随处可见。
注定,此生我与核桃有缘。
十二岁时我就见到了第一对让我过目不忘的核桃。
商四亮先生从内蒙京剧团借调来武汉戏校任教时,手里盘着一对年介二十的龙纹狮子头。商先生攻文丑,是京剧丑行大师萧长华老前辈的关门弟子。按说商先生和我学的老生行当不搭界,可没事我还是找理由往商先生的屋子里钻。不为别的,就为先生手里的核桃。
那对核桃早已有了灵性。二十年的把玩,核桃的皮色如红玛瑙般透亮、似玉石般晶莹,碰撞起来清脆动听。
先生的核桃从不离手,即便是打个盹也要把这宝贝放于锦囊之中,枕在头下。想看核桃,也得按商先生定下的规矩:搬把小凳,双手托腮,面床而坐。核桃放置在床垫上,无先生许可断不可用手触摸。
戏校毕业,商先生回到了内蒙。那对狮子头也就只是偶现自己的梦中了。
早就听闻,北京城中四大核桃商里有位美女,人送雅号“核桃表妹”。京城核桃圈儿里知道这美女真名的不多,但“核桃表妹”这四个字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一个纤弱的江南女子,年纪轻轻来趟北京城文玩核桃地面上的浑水,得有些真道行。
这既看核桃,又赏美女的事,自然是做得过的。
经友介绍有了些心理准备。初见表妹,多少还是有点吃惊。
大约是因为午饭时间,店里没什么客人,铁观音的香味在空气中跳动。
表妹左手端着紫砂杯,轻盈地往嘴里送着茶水。右手掌心里赫然盘动着一对“南江石狮子头”。见我盯着她
看,竟也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觅着一见钟情的核桃,本就是件赏心悦目的事。更何况是从佳人手中接过,
香汁包裹,余温犹存。
幸好,我是孤身前来。不然,趁我看核桃这会儿必会有人趁虚而入。“核桃表妹”这四个字,老林定是顾不及核桃的。我能想象得到老林高声叫着表妹,一路碎步跑来,伸出手搭在表妹肩膀上,还咧着嘴偷笑的情景。老林究竟有多少表妹,恐怕他自己掰着手指也数不过来。这和数学没啥直接关系,的确是:林家表妹多,双手数不过。
表妹的茶定是要讨杯来吃的。
茶香很是合心,是今年的新茗。若是此时耳边侬声侬气的来声表哥就堪称完美了!只可惜此事急不得。
寒暄过,自是需找个话题。得知表妹与家母同籍,距离拉近,生份全无。
追问下,表妹添了茶叶,嫣然一笑,道出了疯传江湖中的承包“南江石”核桃树的故事。
这“南江石”本是文玩核桃里的极品,果树比那福建“大红袍”的茶树更为稀罕,世间孤独一枝。今年挂果时有中间商闻得表妹之名找上门来,开价四十六万。表妹三下南江村,游走于众多爷们间,几经纸上乾坤(包树方都是在纸上写下价格最终由树的主人选价)逼走众多买家,掷下三十六万现金,包下树上四百颗果。从表妹手中接过的正是其中的一对。
续茶,点烟。若是来壶老酒,摆上几个小菜可是好得紧。
谈人生、聊核桃并不困难,难的是将两者有机的结合起来。表妹愿意听,我自是乐得讲。
友的手机不停作响,进店觅核桃的客也热络起来。表妹不时笑脸相迎,介绍着柜台里的宝贝。
再不起身恐有不妥,来日方长嘛!况且腹中灌满的茶水也急需解放。
出得门来,止不住回头,不知是因核桃还是表妹。
走远了,竟想起桩大事。
忘了叮嘱表妹:若遇一出生山东,借居湖州之林姓男子带着众家丁前来寻亲,可闭门谢客。否则,俺会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下次吧,这话一定是要说给表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