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个人的岛主

      早就想为你写一点文字，以留作记忆，可是却不知从何处下笔，于是一直搁置到现在，还是乱乱的思绪。

    春天来了，雪依然下个不停。望着窗外的雪花悠然的飘落，默默无声，覆盖了凌乱不堪的地面，让这个世界变得洁白无瑕。

    你问我为什么站着看窗外？我说我喜欢看雪。你笑笑又问我喝点什么？我承认我看不懂你的笑里究竟隐含些什么，而我又不想为难自己，便收敛自己的敏感，权当那笑只是你的一种善意的表达方式。

    如果有咖啡，给我来一杯；如果没有，那我喝白开水。

    我们彼此正视着对方的眼睛。或许你惊讶我会首先选择要一杯咖啡吧，而后是白开水。

    为此你曾当众取笑我“老土”，还给我取个网名：尘土飞扬。不知道你现在是不是还记得？

    我发现你眼角的泪水涌动。我忙打趣：留洋回来的人不至于这么小气吧，要喝你一杯咖啡，就这么心疼？看来中国人不能到国外去啊，否则人不人鬼不鬼的。

    你去煮咖啡的时候，我在想你为什么流泪？为什么这次回来却是如此低调？三年前那次回来，你召集二十几个朋友来这里欢聚，那一天热闹非凡，那一天你可是风光无限啊。

    你说那是一个美丽的国度，那里有四季常青的花草树木，那里有温馨浪漫的欢声笑语，那里有干干净净的长街，那里的男人都是绅士，温文尔雅。你喜欢那个国家那座城市，你要在那里生活一辈子，甚至你要死在那里......你十分享受那种被人羡慕的眼神，你也引起很多人充满梦一样的向往。

    但我除外。

    可能是我的沉默使你不快，也许我的不以为然被你看穿，于是难逃“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嫌疑。事后有朋友也提醒我不识大体，怪我庸人自扰。还说你送给我的“尘土飞扬”名副其实呢！

    咖啡还没端上来，整个房间便充满了香气。

    我没问那是什么咖啡，你说了我也记不住。

    今天我想喝咖啡，喜欢那种浓郁的苦味。但自己从来不买需要煮的那种，闲费事，也贵。我喜欢简单的用水一冲就能喝的那种，你曾笑称“那也是白开水”。

    你笑笑不语，我发现你还是那么漂亮，那漂亮中多了些许的娴静与成熟的内涵。我发现微笑才是女人最好的化妆品。而更让我惊讶的是你的手里竟然是一杯白开水。透明的玻璃杯，透明的液体，映衬着你那润滑而纤细的手指。

    很久不喝咖啡了，快一年了。还是喜欢白开水，无色无味，有益健康。你说你记得我曾经说的那句话。

    我端起那杯咖啡闻了闻，香浓诱人，咖啡已经不烫，然后再一次非常“老土”地一饮而尽。

    这一次没有其他人在场，你没有指导我老外是怎样喝咖啡的，怎样喝咖啡才最绅士等，你也没有说我“老土”，隐隐约约之中我有一点期待，而那期待是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或许我根本不敢深究自己的那份期待。

    人都会变的，是现实让我们改变。是它使我们心智健全，成熟稳重，看淡风月，回归自然。人生需要不断调正目标与方向，最后不得不去遵循自己生活的轨迹运转。那些最初被称为“宠儿”的人如此，我亦如此。

    在你面前，我是一个合格的听者。我知道一个在外漂泊的人累了倦了之时，需要的就是一个听者。你幽幽倾诉的间歇，偶尔也能听得见时钟的滴嗒声。

    窗外的雪停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的。那无关紧要，反正已经停了。

    当我起身准备向你告辞时，你说要我陪你一起吃顿饭，两个人已经十年没在一起单独吃过饭了。

    洁白的世界！雪掩盖了城市里的灰尘垃圾及一切美中不足的东西，变得干净起来了，也包括人。走在上面，阳光下让你有一点眩晕。你没有要求去这个大城市里到处都有的西餐厅，而选择一家店面不大但很干净的饺子馆。

    没有音乐，没有红酒，也没有蜡烛。半斤蔬菜馅饺子，一盘风味腊肠，一盘拍黄瓜。简单可口。

    你说你很开心，因为我陪你度过的这一天。我祝你开心幸福，你说你从来也没怀疑过我的真诚祝福。那一刻，我突然有想喝酒的欲望，尽管我很少喝酒，但我制止了自己。

    我告诉你，你走的时候，我不能送你，因为那时我在北海。你说你知道了。从你的声音里听到些许的失望还有一丝无奈。

    我送你到门口，第一次接受了你的拥抱，还有你的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