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歌应起
(2024-09-10 14:47:01)
去昭通旅行,升起在心头的第一个景点是大山包。但我也颇踌躇,因为大山包虽是国家级黑颈鹤保护区,但黑颈鹤是在秋深时从西伯利亚飞来越冬,初春即离。现在盛夏之时,长空寂寞,实无可看。不过,远涉七百余里到昭通,而大山包近在咫尺,若我不去看看,不免有些不近情理了。于是,有些勉强的决定去一下。也为大山包其实有两个景点:一是观鸟,二为还有个鸡公山,据说是观云雾的佳处。
从城里到大山包有七十里。早起乘车四十余里后,忽然向左转道,道路变窄,弯道急增,坡度陡升。但你却见不到前面有什么峻岭高山,好像只是一级级的台地跃起,窗外的远处只有缓缓的披地。
刚爬坡时,眼前还是大片大片的阔叶林,一会后窗外变为阔叶针叶混交林,再过一会,高大的松林占据了山坡,但很快又变成了一山丘一山丘的矮小的小松树,树干大概只有一人高,像一把把的绿伞,一个挨一个的挤成一丛丛,一直铺到远方。可再过一时,小松树又稀疏以致完全不见了,只有平展展的草原。密密麻麻的小草似浅绿的水,漫过无数的山丘,一直流到天边。这时,不知不觉中,我已经从海拔一千九的平地,一级一级抬到了三千二百米的高原草甸上了,而这个过程,只用了半个小时左右。我的第一个感觉是上了一堂鲜明精彩的地理生物课,知道了海拔与植被变化的关系。第二个感觉是冷,伏天里,我先加了外衣,后又加了件线衣。
到了坡顶,举目远眺,四周全是微有起伏的茫茫草甸。浑圆而平展的山包,一个连一个伸到了远方,都满铺了一层浅浅的绿草,一直绿到目力所及之处,让人一下子修养了眼睛,舒展了心胸,一种无边的空旷瞬间冲击了全身,不由得在心里喊了一声:啊,草原!
当然,草原该有的也都有了:高处的蓝天白云,缓缓山坡,白色的是羊群,黄褐色的是牛群,棕黑色的是马儿,还有身披白毡的牧人,点点细微的铜铃声散荡在空气中:似一幅泼天巨大的风景画,在你面前铺展着。
停车后,我一个人走进草原,伸展了身体极放松的躺下。空气清冽到带点甜味,安静到能听到草生长的微声。一分钟,两分钟,不知不觉中我恍然不知身在何地何时,浸透全身的似乎是远古的蛮荒、空间的黑洞。天地如此广阔,绿色仿佛无边,一切都慢慢消逝了,只剩你与你的无知无识。满心绿原,不烦世事,沉静深邃,空纯如是。
这时,自然会想到,蒙古高原,这时应该有深厚的牧歌在升起在传唱吧,而大山包的原住民有歌吗?应该有的,或许只是我没听到吧。
这之后的一切都不重要了:潜在草底的溪水,开白花的荞麦,鸡公山的峭壁与云雾,路边牛粪烤熟的土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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