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365·两只不同岁月里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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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5少年而立黄猫记忆 |
四月十四日
星期四 晴

1971年代,康平县乡下,一座农屋的炕上,苇席已有烤糊的痕迹,一只年迈的黄猫,已进入了生命的尾声。它拖着羸弱的身体,不是跳下了炕,而是掉下去的,摔得很疼的样子,只是为了去解手。
与猫共处的几年里,彼此的感情甚浓,在那个生活极端清贫的岁月里,一只温暖的猫,足以覆盖所有的寂寞以及萧条。每天清晨伴着鸡叫,它总会从被窝里伸出舌头,舔舐着我的脸颊,以此种方式唤醒我。
乡下的少年,因为它的存在,而懂得了奉献温柔是苦难生活中另一种表达方式。上学的路上,它会跟你走上一段路,然后摇曳着小尾巴,再自己回到那座泛漾着朴素气息的家园。
它是睡着离开人间的,一点也没有给家里添麻烦,母亲让我去前院树下把它安葬了。几天之后,再次想起它,忍不住又把它挖出来,与它对视了好一阵子,才重新把它送回到地下。
多少年以后,随着父母回到城里,曾经多次梦见这可爱的精灵。听说过猫有九条命,我想那多半是留在了人的梦境之中,想来做过与它有关的梦也不止九次,也算缘分不浅了。
以后在路上遇到任何一只猫,都觉得是它的朋友,总会蹲下身来仔细端详会儿。只可惜,那些猫与我素不相识,警惕的目光与灵巧的身体,不能令我近距离接触,我刚一蹲下,它们就飞也似地远去了。
1991年代,沈阳松花江东街前进小区老宅,一楼东侧的屋子里,一只大黄猫不停地用爪子挠着破旧的沙发。房间里飞舞着棉絮,即便心疼这破损的沙发,也让这只黄猫尽兴痛快一下。
它有一个乖巧的名字:阿黄,虽然淘气一些,平时却极其懂事,为了它出行方便,在后窗上给它留了一个小门,它出去个把小时,玩够了就从窗户里钻进来,趴在床上打起盹儿。
家里来了朋友,我便拎着兜子出去买啤酒,它便随我从大门走出去,跟着我到小卖店买完了酒再跟着回家。记得有一个雨夜,我打着伞出去买酒,怎么撵它也不走,愣是浇得一身泥水。
那时正值而立之年,工作做得风生水起,在辽宁文学院教务处供职,每逢周末放假,总有学员来家做客。阿黄偎在身旁,专心倾听着我们的朗诵,看着我们端起酒杯豪饮。
冬天来了,阿黄出去的次数有所减少,房后的樱桃树也枯萎了,有一天的晚上,阿黄出去再也没有回来,我拿着手电筒,踩着厚厚的积雪,满院子唤它的名字,却再也没有看见它惊喜的出现。
那几天里,我一直在寻找着它,终于有一天,从楼上跑下来一只黄猫,我连忙敞开了家门,可它却视而不见,跑出了楼栋。家妻为了这段温馨的往事,特意在《辽宁妇女》杂志上发表了一篇随笔《纪念阿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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