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班主任之63·秦朝辉篇
标签:
梦见准确生活春天 |
渐次温暖,早晚咋寒,日子流水一样倏然过去。
草蔓延而绿,初生长稚嫩,显得娇柔脆弱,蹲下身用目光爱抚,有一股暖流蜿蜒循环。
最好的梦想迎盈而来,与春天不谋而合,在恰好的阳光下,解放来自心中的呐喊。
托一梦,晨间忽醒,遂去查找《我的班主任》一书目录,惊讶发现落下了一高人的作品。
急给制版中心叫停,告知再加一篇文章,那边说已经开机了,不好再变动,我这边说必须得加页。
经过协商,最后敲定在书的结尾处加上此篇作品,且目录也随之添人,总算化险为夷了。
春光明媚,丝毫不见一丝的霾,大口呼吸,贪婪之极,难得的一场天地大沐浴。
身心陶冶,性情温和,所做之事皆窃喜,在春天里有小福可享,那些大幸福也就不去惦记了。
而遗憾总是存在,完美必须在瑕疵里长大,不断改善其自身的陋习,才发觉完美已经前来叩门了。
水仙骑士
·
秦朝晖
一回头就能撞见往事。此刻,2014年12月12日的午后,在辽西朝阳城南的一隅,在我堆满万卷藏书的书房中,我的思绪破“书墙”而出,定格在1989年10月的沈阳。
1989年,只有25岁的我,是带着一股诗人梦奔向辽宁文学院的。当时的我,拖着一堆大包小裹,从沈阳的长途客运站,向于洪区的西瓦窑靠近,五公里的坑坑洼洼,我走了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那时的辽宁文学院,给我的第一印象是简陋,第二印象还是简陋。在经过了半个多月的身与心的调整后,当对这里的老师和来自天南海北的同学渐渐熟悉后,水落石出,文学就成了这里昼与夜的中心。
我读的是辽宁文学院第三届青年作家班的第二期预科班,此前的我,已有了近8年的写作经历,在朝阳县文化馆从事创作辅导工作也有4年时间,那时,我已经在省市级报刊发表了近百首诗歌习作。我是经过了一番“准备”后才到文学院读“预科班”的。此前,我把自己发表和未发表的“诗”整理了厚厚的两大本,我的想法是通过文学院这座“文学的熔炉”,把自己快速“锻造”成一名诗人。我的打算是先成名于省内,后名扬全国。在预科班中,我的文学指导老师是辽大中文系毕业、从事文学批评的范力老师和以《继母》一诗成名的诗人万琦。范力老师以她女性批评家的敏锐,对我的大部分诗作给予了“否定”,只有为数不多的几首诗,才被她承认,当时对我的“诗人梦”是一次“致命的撞击”。万琦老师以其翩翩的风度和诗人的优雅,鼓励我的“诗人梦”是可以做下去的。但除写作诗歌之外,可尝试诸如散文、评论方面的写作,更为重要的是,要利用文学院自由时光,利用文学院的图书和期刊,通过“苦读”,拓宽视野,改变对文学的认知与理解。万琦老师还现身说法,他说,一个真正热爱文学的人,最要不得的想法是急功近利,成名心切。那时的万琦老师刚刚过了“而立之年”,那时的万琦老师已成为我文学之路上的又一位“导师”。
万琦老师是随和、平易的,他高挑、修长的身材给人留下的感觉绝不是“居高临下”,他与学员们打成一片的“亲和力”,赢得了学员们的尊敬与喜爱。他和我们一同喝不足两元钱一瓶的小金斗白酒,喝散装的沈阳鲜啤酒,吃我们从市郊“偷”来的“水煮生菜”,吃大白菜蘸天津蒜蓉辣酱、油炸花生米,同我们一起唱崔健的《一无所有》、《花房姑娘》,唱徐小凤的《南屏晚钟》、《相见时难别亦难》……读预科班的短短三个月时间,万琦老师的办公室成了学员们的“聚集地”,他的那间不足15平米的小屋,是文学院的“沙龙别墅”。那时,在“沙龙别墅”的墙上,挂着一幅书法作品,其内容是诗人林雪为万琦老师命名的雅号——水仙骑士。这幅在内容上有着中西合璧、刚柔相济的书法条幅,我在看来,是万琦老师为人处事的传神写照。水仙骑士,是我读文学院预科班难以忘怀和倍感亲切的“雅号”。
忘不了,1990年5月,因为没有提前收到辽宁文学院第三届青年作家班录取通知,我错过了5月4日的开学典礼,遗憾地没能耳闻目睹作家史铁生、刘震云、莫言、马原联袂到文学院讲学的盛况,略可安慰的是,5月末的一天,我收到一封写满带有“预科班”20名同学签名、内有“通知书”的信函,望着这封“名信片”一样的特殊邮件,本以为读文学院无望的我,有了“柳暗花明”的转机,我又一次踏入了不再陌生的辽宁文学院,见到了曾经“同甘共苦”的同学们,见到了为了能录取我“鼓与呼”的万琦老师。从此,我开始了为期两年的“青年作家”的培训之旅。
由于文学院采取的是开放式教学,在这里,我感受到了来自吉林大学、北大、北师大、中科院等全国一流院校的纯正学术之风的吹拂,在记住一批学者的名字——孟宪忠、邴正、秦观涛、赵德明、陈晓明、靳大成等——的同时,对他们的学识和修养,也产生了敬慕;在这里,我听到了来自外省的作家邓友梅、洪峰、季红真等的“肺腑之言”;在这里,我对省内的王向峰、彭定安、乌丙安、涂光社、金河、马原、谢友鄞、林和平、孙惠芬、刁斗、林雪、柳沄等学者、作家和诗人,尊敬中凭添的是“本乡本土”的亲切;在这里,我还充分享受了这所“文学别墅”所创造的心灵上的自由、松弛、想象力的信马由缰;在这里,如鱼得水的万琦老师,以他的包容和亲和力,以他奉陪他的学生们海阔天空彻夜长谈、直到日上三竿的耐心,赢得了同学们的敬佩。我觉得,万琦老师“高标处事、低调做人”的君子风度,为文学院的学风注入了“润物细无声”的涓涓细雨。
也许是“前生”的缘分吧,在读文学院的时光中,万琦老师对我是“偏爱”和信任的。为了满足我“好读书”的愿望,他让我负责阅览室的借阅和管理,他的“醉翁之意”是为我配了一把自由出入阅览室的钥匙,更让我“受宠若惊”的是,文学院藏书室的钥匙也曾在我的身上佩戴了相当长的一段时日。那段时光中,我从“藏书室”的“秘本”中,淘到了钱理群的《丰富的痛苦》,淘到了《马尔克斯中短篇小说集》、尼采的《瞧!这个人》、《偶像的黄昏》,阿德勒的《自卑与超越》……我还记得,1991年沈阳的冬天是一个寒冷而多雪的冬天,在我为抵御寒冷而发愁的时候,万琦老师变魔术般将他家中“压箱底”的黑色棉大衣借给了我,我在雪中、雪后的着黑大衣照片,是温暖着我走过北方寒夜的别样风景和难忘记忆。依然是一个雪夜,万琦老师和他的诗人夫人李轻松,在他的家中,“收留并宴请”了包海英、董桂萍、李岗、刘敬霞、李直和我这帮“不速之客”,那个雪夜,在万琦老师家中温馨的书房里,吃色拉、品红酒、读诗歌,争论徐敬亚的《崛起的诗群》,一群人不仅“小资”了一把,更为难忘的是,那其乐融融的师生们酒后的“疯语”,已成了我们互相激励着热爱文学的信念。那个雪夜,我为我的文学批评之路,留下了最初的“雪中印痕”。此后不久,能够让万琦老师高兴的是,我在《青年文学》上发表了两篇评论,一篇是《朴素,永远是生活的底色》,一篇是《让自已和灵性的光芒照亮我们》,完成了一篇近8千字的关于林雪的诗评《在缪斯蓝色的天空下面》。后来,我这篇写于27岁的“少作”,入选了《辽宁省建国六十周年作品精选·文学评论卷》。
万琦老师爱诗、写诗,对于他自己他是一个“人不知而不愠”的低调诗人,但在他的诗意人生中,为了他的学生们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诗歌活动家”。1990年10月,在万琦老师的“牵线搭桥”下,辽宁文学院第三届青年作家班和辽宁大学诗社在辽大礼堂举行了大型诗歌朗诵会,朗诵会还特邀著名诗人方冰、阿红,著名演员陈大千、李蕴惠、曾静等出席并表演了节目。这是一次震撼人心的“诗之声”,于今想来,余音萦耳。1991年4月,在万琦老师的积极筹划下,《诗潮》杂志推出了“辽宁文学院诗歌专号”,我的一首《在辽西》,也幸运地被选入了专号之中。此后的岁月里,万琦老师不仅策划了大量的“因诗而歌”的活动,还主编了“摆渡文丛”、“银月亮文丛”等多部文集,他的“化作春泥更护花”的古道热肠,已是“辽沈文坛”的一道独特风景。
从水仙骑士到亲人万琦,再到天天万琦,25载的岁月过去了,万琦老师对我的关照和呵护不曾间断过。万琦老师姓董,我知足并感恩万琦老师,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万琦老师是骨子里“懂我”的人。万琦老师是我心目中的“一位内心有光的人”。因为内心有光,万琦老师温暖他周围的许多人;因为内心有光,万琦是一个不怕走“夜路”的人。
祝福万琦老师,愿我是一个“懂你”的学生!
自1982年开始文学创作,曾先后在《当代作家评论》《作家》《作品与争鸣》《小说评论》《艺术广角》《青年文学》《鸭绿江》《文汇报》《北京晚报》《辽宁日报》《辽沈晚报》《文汇读书周报》《诗潮》等报刊发表文学评论、散文、诗歌作品三百余篇,获各种奖励十余次。曾有论文《警惕苏阳式的聒噪》,获辽宁省文学理论批评振兴奖;文学评论集《手稿消逝的年代》,获辽宁省美学研究成果一等奖;《在缪斯蓝色的天空下面——论林雪的诗》入选《辽宁省建国六十年作品精选·文学评论卷》,评论集《守望与诉说》辽宁文学评论奖。

加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