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不要歌颂逆境

 不要歌颂逆境。逆境不值得歌颂。逆境难出人才。科学技术不去说，单说说文学的事。春秋战国时期，环境宽松，百家争鸣，百花齐放，文学就繁荣，出了诸子百家，留下来的文学价值至今还在。几乎超过了任何时代。这是顺境的结果。秦始皇实行焚书坑儒，制造文字狱，就是逆境，秦朝几乎没有文学家。只有李斯的一篇《谏逐客书》。自此后各朝代的文学都没有超过春秋战国时期的繁荣。上世纪五四时期至三十年代，出了大批文学作家，产生了许多文学流派，不能说是萧条。这些作家多是有钱人的子弟。其中也有一些家境并不富裕，但至少还能供他读书，出国留学。不能都说是逆境。加上那时期社会动荡，肉食者无暇过严顾及。他们还可以自己办报，出书、发表文章。鲁迅的产生、存在、对文学的巨大贡献，都同环境有关。坐牢是绝对的逆境，能写出《可爱的中国》等类书的人，除了方志敏不知还有谁？不知还有几个？

顺境比逆境出的文学作家多得多，比如解放后，尤其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大家都知，就不去说了。说说外国的情况。德国作家歌德，一生富裕，不愁穿，不愁吃，亦无其他坎坷，过着平稳的生活，却写出许多传世之作。俄罗斯契诃夫在社会动荡中却过着安定的小康生活，但他无论在小说或戏剧方面都有累累的硕果。在同代的作家中，无人能同他比，他是批判现实主义文学的最后一座高峰。苏联作家肖洛霍夫，从新政权建立后，一直安居乐业，不论是斯大林的肃反，还是二次世界大战的烽火，或是赫鲁晓夫以后的政局的动荡都没有影响到他，没有造成他有什么坎坷和不幸，如此安逸的生活，如此顺利的环境，他并没有蹉跎岁月，他却勤奋地写出了一系列的文学精品，并在1965年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顺境产生的文学作家比比皆是。逆境、过度的坎坷，只会埋没人才。有的逆境，无论你怎样拼搏努力，都无济于事。连衣食住行都无法解决，每天都为两餐劳碌奔波，哪里还有时间，去读书搞什么练笔创作？或搞其他科学研究？方志敏战败被捕，关在牢房，极其艰难写出了《可爱的中国》，你不能说他不坐牢就写不出这本书来？这岂不是要歌颂蒋介石？蒋介石非但无罪还有功？沙皇判处陀斯妥耶夫斯基死刑，到了绞刑台又改为流放，由此以后一系列的遭遇，使他写出了一系列的传世之作。这岂不是要感谢沙皇？要歌颂沙皇对他的迫害？

 所以不要歌颂逆境，不歌颂磨难和坎坷。这样做对被损害的人，含冤受屈的人，是难于接受的，也不要鼓励人有意去过逆境的生活。作为砺志，炼炼则可，当真让他在逆境中站起来，结果则是对他的摧残，最后是以悲惨收场。我们应做的是帮助在逆境中的人走出逆境，减少给人的坎坷遭遇，消除不公正给人带来的磨难，尽快为含冤者伸张正义，让世界上的人都在顺境幸福生活中进行创造和发明，写出更多值得一读的文学作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