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0一二  交了白卷

侯  波

 因为去年在《当代》发了一个中篇，今年又发了一篇，反响都不错，心头就暗暗等着看能不能拿个《当代》的小说奖回来，结果最后白等了；返回来又想着《小说选刊》去年选了两个，今年还头条选了一个，并且据说他们今年有两个奖，一个是年奖，一个是茅台杯的奖，奖面要宽一些，于是就盘算着看能不能获个《小说选刊》的奖，结果又是白等了。这样两番失望后，个人又开始等起“柳青奖”来，觉得毕竟是省上的文学奖，范围局限在省内，作者面窄，水平当然也不能与全国性奖项比。况且今年四月份审报时，个人一次性报了一个中篇一个短篇。但是，结局出来了，到最后证明个人还是空等了，在柳青奖获奖的37名人员中，没有自己的名字。

明天就要元旦了，炮声已隆隆传来，这样看来二0一二，个人只能交白卷了。

前天夜里家里被盗，昨半夜醒来了，一再睡不着，就想了再三，觉得个人这半生真是与各种奖项无缘。上学时，书念得不错，但由于纪律散漫，就从没拿过奖；工作了，工作干得卖力，但爱说风凉话，不待领导见，年终评奖自是没的。这几年开始写作，作品发了不少，但不知什么原因，却是一再地与各种奖项无缘。

过了年，据说市委宣传部要进行一批文学文化方面的人才奖励，前几天先进行了一次摸底。别的文友有许许多多的获奖证书，一叠一叠的，往文联的创研部抱。可我个人却除过计算机证、律师证、外语证外，竟然连一个获奖证书都没有的。当时，老婆也跟着着急，她开动脑筋，想了半天，忽然信旦旦地对我说她记得我肯定获过一次奖的。我想了半天，这才记起来，07年的时候，我曾经参加过一次征文，那个征文的领导也曾多次对我说过获奖非我莫属，但最后却没见通知，也没发本子。现在获奖本要用了，我忙打电话给这位领导问起这件事，这位领导在电话中告诉我说，曾经是有过这么一回事，但最后由于奖金没到位，就作废了。当然许诺给我的奖也就泡汤了。

——情况继续，45年，45集的电视连续悲剧一直在重复一个结尾。

一些真正的作家对我说：你就埋头写你自己的东西呗，你管那么多事哩，要那个奖干嘛。

一些朋友说：你整天闭着门等哩，等天上掉馅饼哩的，真是书呆子一个。

领导说：你还年轻啊，以后有的是机会，在意这些身外之物干什么？

他们显然说的都有道理。

可是，没有道理又能怎么样呢？多少年的世事沧桑，早已使我认识到了世事的强大与个人力量的单薄，个人的渺小与懦弱。

获不了奖，没什么，日子总得过，天天得上班，有感想了还得写点东西。“就这样读着，醒着、写着长信，在林荫道上写着长信。”

在我以为，获奖的当然是好作品，个人没获得，只能说明个人作品差。我认为一个作家的成长就象一棵树的成长，是嫩苗时，没人在意你，长得粗壮了，枝繁叶茂了，就自然人人都能看见，再茁壮下去，长成参天大树，那就会受到特殊保护，各种身外的、虚的、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都会涌过来，应接不暇。

交了白卷，只能说明小树还小，还有待于成长。

写到这里，我就想起了一件事来。想起今年上鲁院时，一位评论家来上课，他是茅盾文学奖的评委。在课上，他信誓旦旦地说：所有的评委你们倒是可以问问，有谁抽过莫言、刘醒龙、张炜、毕飞宇、刘震云一根烟的？言下之意，是说评奖的公正性。我倒宁愿相信这是真的，因为，这几个响当当的作家的作品都是大家所喜欢的，他们背后都有强大的读者群作支撑，他们获奖是众望所归，茅盾文学奖给了他们是应该的，是名实相符的。返回来说，茅盾文学奖如果不给他们，也丝毫掩饰不住他们的风采。不给他们，只能说是茅盾文学奖的错，而不是他们的错。

对于真正的作家来说，写作品就象演戏，对于一个真正的演员来说，观众的叫好声才是对自己最高的评价，最高的褒奖。

想通了这些，我心里就暗下决心，给那些获奖者们一一通过网络或短信发去祝福的话语，心里也暗下决心，决心向他们学习，争取把小说写得更好。

不过，明年，会不会又是白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