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报连载之——灯笼划出夜的光
(2013-06-25 06:5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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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散文 |
灯笼划出夜的光
王剑冰
一
水面的光波被夜一点点覆盖了,同吋覆盖的还有水上的船,船上的蓬,蓬边上的房屋以及房屋的瓦。
灯笼的发明是一个奇迹。第一个挑起灯笼的,是为了照亮道路,即使后来,灯笼也依然具有这种作用。能挑着灯笼的出行,当是一种奢侈。挑在瓦下的灯笼,是一种奢侈的上升。那么,一排挑在瓦下的灯笼呢?
灯笼给我们构筑一种景象,富足,喜庆、奢华。
清园的夜告诉我们,当年的开封是多么的富有一种气质,那是东方大国的气质,让远远的大汉和大唐看着眨眼,更让远远的域外帝国看着懵懂。
即使在唐朝盛世,晚间也要早早熄灯灭火,不许夜行,整个唐城,一片黑暗。而到了宋代,却推行夜火灿灯,百姓家家可以明火延夜,长欢久乐,构筑一个祥和欣泰之景。
酒肆茶舍间,觥筹交错,吃喝正酣。深夜的喧声在空中飞扬,高墙厚窗里的仁宗睁着失眠的眼睛问宫人,哪里来的喧嚣?宫人说,是百姓在畅乐。仁宗不禁慨叹。
也许那时,他登上皇城,会看到长达数十里的马行街夜巿勾连起一条河样的灯火。州桥、潘楼的夜巿也是人声鼎沸。他是否也想去夜巿间走一走呢?
说真的,在有些方面,皇帝老儿还真没有平民百姓有乐子。所以就会有皇帝微服夜出,坐进酒肆品着皇宫里品不到的小吃,说一声好,出一身汗,而后悄悄遁走,那叫一个爽!
大宋百姓的乐趣,让做过开封府尹的苏轼多少年后想起来,仍是感叹万分。这如何不让遥远的金人眯起妒忌的目光呢?
凡遇节日,必全城张灯结彩。“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大概就是大大小小的灯笼的汇聚。那个时候没有电,不会是现今的电灯,那么,就可以想象诗人给我们留下的见证。
那个时候,连河里的船,也要张灯结彩,映出满河烂熳。
二
小的时候,几乎每个人的家里都不会有灯笼。过年了,我有了一个很小很小的满足,灯笼是薄薄的红色油彩纸做的,里面是一只固定着的更小的红蜡烛,点着蜡烛,小小的火苗就将灯笼照亮了,散出红红的微光。一跃一跃地前去,就此划亮脚前的路面。
我想古时候的灯笼就是这样的吧,只是比这种大而已。我和一群的小伙伴挑着自己的幸福跑,闹嚷嚷的快乐总要存在很长吋间。
红灯笼,那是怎样的一种表达呢?
在开封上学期间,中秋和正月十五的一年两度的灯会,至今记忆犹新。我竟几次被挤得产生恐惧感,因为我的双脚多次离地。人不由自主,大浪扑天盖地。
那是人的浪,喧声的浪,灯笼的浪,红彩的浪。地上、天上,一片喧腾。
这是开封的传统,其他地方再喧腾,也达不到开封的意义,这是皇家的意义,民族的意义,历史的意义。
三
走在清园里看灯笼,仍能感受到那种意义。
你会走过一条长长的灯笼长廊,那条长廊红起来,将你整个身子都浸红了。
那些灯笼是大宋时期的吗?显然不是。但在我的感觉里我仍看成是大宋的,我知道这是幻觉。这种幻觉让我喜欢融入这种夜色。
那些灯笼像是被夜提着,引我到一条条宽街窄巷,引我到弯弯的桥上,最后引我到水边,上到水边的一条小船。
小船上也挂着两只红灯笼,小船划动起来,灯笼将水面划出一道的光。同水两边的光映在一起,那是动与静的和谐,点与线的呼应。
一条鱼跳上来,旋即消失了,水面的光慌乱了一阵,又恢复了常态。
四
水的光。灯的光。船在这样的光中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