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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间旧事——芦 草

(2013-04-17 07:12:11)
标签:

芦苇

姑姑

乡间旧事

王剑冰

文化

分类: 散文

芦 

王剑冰

 

姑姑擦着火柴,手中干瘦的芦草便成一团肥肥的火苗,递进灶口,锅底哔哔剥剥地响了。

歪着头,蹲在姑姑身旁的我很觉好玩,便也一把一把的把芦草填进去,火很凶地烧着,灶膛盛不下,溢出来,沿几根零草明明灭灭地爬,很顺利爬上我脚下的草堆。

往锅里填水的姑姑看见,一瓢泼去,一声响,火没了踪影,余下一股青烟串起,熏了我的眼睛。

“你个小人儿,哪敢玩火,看我不揍你。”

姑姑最厉害,脸上却笑,我才不怕。我觉得那炉灶是我喂着。迟慢给它几根,看它气息奄奄,便又塞进去一堆,直堵得炉灶浓烟直冒,好半天才咳嗽似地呼一声响着,好开心。

姑姑淘好米,端着来,拍着缸子哟哟。

“你这小人儿,一顿饭的柴火,水没开就让你塞完了,打点儿草容易吗?”

边说,边抽出一沓子烧得有滋有味的芦草,放脚下踩灭,把塞在灶底的草抽到灶前,铺开轻轻一抖,灶膛里竟轰轰像远方的闷雷。锅里的水恰在这时文文地响了。

“来,想学烧火我教你。”

我好不泄气,摸着被燎热的脸,说看爷爷,就跑了出去。手里像旗帜一样举着一根带穗的芦草,一直举到村口。

以往,太阳落上远处那排草屋脊的时候,爷爷就该回来了。现在那屋脊上满是斜斜的炊烟。那炊烟一定很香。姑姑说了,做好饭,就烧螃蟹。一只只盘子大小的螃蟹往锅里一倒——一会儿就鲜红鲜红的了,夕阳一般。

今天的夕阳不知躲到了哪里。黄昏的气氛越来越浓,从那片变着花样飘来的黑云里,从担着大捆芦草的人们呀嗨呀嗨的步子中。

真的有雷声,在云的后面响着。爷爷怎么还不来呢?爷爷也是要担两大捆草回家的,田里干活的男人,收工之后总是要捎带打些草的。那芦草越打越少,路程越打越远了,可爷爷他们每天还是要打。没有草,就等于没有饭食。这是姑姑说的。

每回爷爷打草回来,都汗湿了衣服,累得什么也不想干。

“少打点儿不行?这一大捆,得耗多大力呀。”姑姑总是劝。

“下雨咋办,冬天冷了咋办,这个时候可不能图清闲。”爷爷总是不知道人家好意。

我感到我的头发被风扬了起来,凉凉的,不,是雨。我撒腿往家里跑去,姑姑正迎来,抱起我就跑。把我放进门槛,又找了塑料单子去盖堆在墙角的草垛。风大起来,雨扫出一排排子弹打得地上直冒白烟。姑姑的身子整个地压上去,腾出手一块块抓起墙上的石头。

姑姑叫着笑着跑进屋子,浑身散出热乎乎的雨气,她湿湿的头发贴在脸上,让我想起远方的母亲。

“这下好了,浇不湿了。”

她在说那堆草。那是我们的饭食。

随即姑姑又拿起雨衣冲出门去。

“呆着别动,我去看看你爷爷,他一准又是打草贪多了。”走时她说。

灶膛的火已经灭了。我发现草灰里尚有几粒火星,送一棵芦草进去,吹一口长气,芦草便顶起了一支尖尖的火帜。看着看着我就把它吹灭了,我看见灶前姑姑抱进来的好大一堆芦草,此时仅剩下小小的一撮。

不下雨了,我跟爷爷去打芦草。爷爷会带我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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