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上所见

王剑冰  

天黑的早，飞机飞往海口。飞到万米高度，还能见到地平线上的一圈红光，光是暗红的，红光的上边是无色调的天空，天空也是暗蓝色的，在这层红光与蓝光之下，就会是昏黑昏黑的了，望不见大地、高山、江河，在飞机拐弯的时候，一侧翅膀掀起来，窗子外边就会是黑黑的一片，那层地平线上的红光早已到了很高的高处，又仰头贴窗子上才能看见，而在飞机里边的乘客，是发现不了这一变化的。

飞机在穿越气流，我写字的时候感到有些眩晕，天边的红变得越来越暗了，窗外一定很冷。

就在我观察那道红色地球的边缘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在红的上空有一个亮点。在整个天幕中，我还没有见到过一颗星星，更没有见到月亮，这个奇妙的亮点，立时就吸引了我。我一动不动地盯着它，我发现它在晃动，难道是一架飞机，朝我飞来？可过去了近十分钟，它还在原地晃动。那么这是一颗距离我很近的星星了？可这是一颗什么星星呢，它这么亮又这么近，而且刚才怎么没有呢，我又产生了怀疑。

为了证实我的某些想法，我将眼睛贴在窗子上向更远更高的天幕仰望，在最顶端的地方，我还真的看见了一枚弯月，由于角度太仰，以至于我看见它时感觉是双影。这样我只好把这个的明亮的小光点认定是星星了，刚才它没有进入我的视野，可能是飞机飞行的角度问题。现在这个光点还在我的右前方。

而不久我又发现了一个现象，飞机的后方，那道红色的地平线它完全成了黑色，这种黑色一点点浸染着红色，以至将红色渐渐地蚕食。飞机必定是向南飞的。南边的那条红线还在顽强地抻拉着，小光点也还悬在那里。只是这红线的宽度越来越窄了。

机上供应了一顿晚餐，这时是6时3刻，窗外的那抹红光已经消失殆尽了，只留下一点点红色的划痕。

又五分钟过去，那道遗痕也没有了。这时候我突然想到了那颗亮点，怎么也看不到了呢？是随着红光一起消失了？不该呀，红光只是太阳的反射光，而星星是永恒的，或可又是飞机转了方向，让星星偏离了我的视线。

不管怎么说，窗外真的是一片昏黑，什么也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