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颜喀拉山下的人与牛羊                                                 王剑冰(文图)

成片成片的牦牛，洒落在广茂的草原上，它们或群或散，远远望去像草原上的美丽的雀斑，我闹不清它们该什么时候回家，其实它们根本就没有家，甚至连一个圈都没有，它们必定有一个领导，我曾见过一个牦牛在前边带着，其余的跟在后面，一直地往前走，他们会走向哪里，是不知道的，一座又一座大山在它们的周围，我想它们也不图走到哪里去，绿草就是它们的家园，还有它们的妻子儿女，这就是它们的快乐。

同时拥有这种快乐的还有白色的羊，同样同牦牛披着厚厚的大氅，只不过是白色的而非黑色，黑色的牦牛有些像绅士，而羊们则像白衣少女，它们更需要成群结队，方可引起我的注意，其实它们也不在乎是否有必要引起人们的注意，只是在过公路的时候，它们更显得毫不在意，让你的车子鸣叫好长时间，才不耐烦地走下公路，从草原的这边翻到那边去。

在海拔近五千米的巴颜喀拉山下，还仍然散布着这些黑的或白色的牛羊，海拔的高度并没有影响它们的生存。反倒是我们人类感到气短，感到心慌，人这种动物看似强大，其实很渺小，讲究吃穿，还要讲究生活的质量。

说这话的时候，我看见了这些牛羊的主人，那是单个的或一个家庭性的主人，他们首先选择了孤独，我有时见过单个的人在放着一群的牛羊，只有一个小小的帐蓬，在远处等着他的夜晚，此外我见过带着女人的牧人，那女人已带着扎着小辫的女孩，女孩是不可能上学了，尽管已到了上学的年龄，女人守在较大的帐蓬周围，使得牧人有一种像牛羊一样的幸福感。在夜整个地像山一样笼罩四野的时候，牧人就会钻进帐蓬，同女人和孩子过一个满足的夜晚。太阳重新走进帐蓬的某个缝隙的时候，他又会带领着那群可爱的伙伴没入原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伙伴在不断地变幻，而生活却停止在原始的时代。

这样说来，有一种人是人的另一种形式，他们自由着，单纯着，满足着，快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