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湖边的女子
(2009-09-28 06:2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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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随笔 |
西湖边的女子
王剑冰
最初见到旭峰是在宁波,那是我们共同参加“天一阁首次收藏当代作家作品”的仪式,她捧出的是《茶人三部曲》,该书获得过茅盾文学奖。难怪让无数个摄象机镜头眼热。那时她还酝酿着一部关于”天一阁”的戏。以著名的藏书楼天一阁为背景,写出一段有人有物、有情有景的戏来,不能算是件容易的事。可有关方面就把这个活给了旭峰,后来旭峰还真是写成了,并且搬上了舞台受到了好评。可见旭峰的能耐。
后来我又参加了一个讨论会,是关于如何写好宁波一个先进典型的。写手还是王旭峰。这个西湖边上的女子,揽的净是大工程。还在大学毕业不久,她竟有胆亲手参与建起了一个堪称天下第一的茶博物馆。一流的设施,完美的布展,优雅的环境,充分体现出设计者的匠心。虽然不是一人所为,但表现出了旭峰的全部理念。让人想象不到,这个女子如何会有这样大的内涵和能量。由于她对茶的潜心研究和喜爱,也就顺理成章地写出了《茶人三部曲》。我有时想,茶,西湖,文学,女子,这里边总是有着这样那样的联系,那是诗一样美的内质。茶的炫舞,湖的荡漾,文学的感染,女子的雅致,构成这个社会生活的灼灼亮色。
在“中国作家走宁波”的那些天里,围着她的人不少,更多的是当地爱好文学的女子。她们把旭峰当成了娘家人,无话不谈,无事不说,笑则笑个人仰马翻,哭就哭个昏天黑地。这是我见到的一个作家的平民的一景。一群人聊到了很晚,旭峰给了那些女子最好的氛围。创作上给她们鼓励,生活上给她们指路,穿戴上给她们参谋,好让人感动的一幕。
旭峰对西湖的感情,是女儿对母亲的感情。她总是爱说道西湖,他总说,找个时间你到西湖来吧。说的表情,像是在夸耀她的女儿。这是西湖的自豪,有这样一批的热爱西湖的家乡人,更是西湖之幸。她聊起为政府提建议如何建设西湖,美化西湖,就像说着为自己爱巢如何装修。
那次浙江省作协组织了一次采风活动,我到得早了一点,旭峰带我去转西湖,她已经走了无数次的西湖,这次走着仍然是兴致十足,一路上不断地给我讲着有关西湖的故事,那种如数家珍的神情,就如让我参观她新装修的家。
从她的讲说中我看到一个系着红领巾的小女孩,每天上学放学都沿着西湖边上走,西湖的风吹拂着她的衣摆和她天真烂漫的脸庞,看着西湖中自由自在的游人,她会唱着《让我们荡起双浆》,她在这湖边度过了美好的童年,自然也经历了那个不同寻常的年代。但是我觉得就是因了西湖,旭峰才一直有着一种热情,一种青春的活力。
我们在孤山的对面坐下来,要了一杯清香的龙井慢慢地品。湖边多绿树,树斜而出景,景中泛着碧波,风自波中过。
湖边上,一对对的新人在照婚纱照,青春、绿树、白衣、秀水,绝好的映衬。我们聊着文学,聊着人生,更多地是聊着西湖。而茶,也就渐渐地喝出了味道。
下午其他人到了,旭峰又带我们去游湖,船在画中悠荡着,让人再一次领略这水的魅力。旭峰是太爱这西湖,想让愈来愈多的朋友来分享西湖的美丽,这是一种大爱,是她心中的始终升腾着的那份女性的温馨。
西湖所以神奇,是因为有了雷峰塔,有了灵隐寺,湖也就多了一种宗教感、端肃感。这也同样影响着旭峰,使她总显得平和与安详。她笑者多,是因为她心中的善多,而她有时也落泪,那是实在无法排却所遇的丑恶。现在旭峰正在夕阳中对着我们笑着,那是属于西湖的笑。
回来看到她最近在《十月》第三期发表的中篇小说《柳浪闻莺》,其中有一段描写:“白天再热闹的西湖,一入夜还是静。柳浪一群群摇曳了,悄悄交头接耳,发出窸窣的声音,像女人走路裙角发出的响声。湖岸的那条美丽的弧形,一片汹涌的柳浪深处,隔一段路,明明灭灭地穿行着一盏盏玉兰花路灯,灯光漫射在柳阴路上,一层雾气,桃花有时候一片两片地落,有时突然下雨一样,落下一阵,每株桃花下面都是一圈落红,红白相间,把泥土都挡住了。因为落红太盛,如胭脂抹地,不但没有樱花落时的人生无常之叹,反倒有着强烈的盎然的喷薄的春意,仿佛随时就会一跃而弹起,红袖再舞。”旭峰是其中的柳呢,还是波,还是桃?也许都不是,她是堤上的玉兰花灯,映照着湖,也映照着她自己。
如果不是对西湖有着长久的观察,有着深厚的感情,是写不出这等文字的,当然旭峰的文笔是没说的。旭峰的许多文字都与西湖有关,她这个西湖边上的女子,几乎独享了这个美妙的水泊。她在这里获得养分,获得胸怀,获得对美的认识,而她的文字,也就总有着水一般的润泽亮丽,湖一般的深涵宽广。
那日我乘飞机,在一个机场转场停留,无意间从书摊上抽到一本写西湖的书籍(我已经被旭峰影响得成了西湖迷了),读开篇的一段文字,真是天籁佳音、盎然诗意,暗中自比,觉不能为。只有这时才要去看看作者名号。一看就笑了,是旭峰嘛!只有旭峰能把西湖写成这样,只有旭峰能写成这样的文字。
写这篇文字的时候,远远地隔窗望向那个人间天堂的地方。
西湖边上的女子,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