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兴衰 -- 浅读《史记·楚世家》

    2009年5月14日，本人写过一篇读《史记卷四十：楚世家第十》的博文。作为“湖北小传”系列，对楚国兴衰史的介绍是不可或缺的文章。在此，本人修改旧作，写点浅读《史记·楚世家》的体会。《史记·楚世家》重点有四个方面：一是楚国的起源；二是一鸣惊人的楚庄王；三是楚平王的故事；四是司马迁的篇末评语。

    一、楚国的起源

    司马迁说：

    楚之先祖出自帝颛顼高阳。高阳者，黄帝之孙，昌意之子也。高阳生称，称生卷章，卷章生重黎。重黎为帝喾高辛居火正，甚有功，能光融天下,帝喾命曰祝融。共工氏作乱，帝喾使重黎诛之而不尽。帝乃以庚寅日诛重黎，而以其弟吴回为重黎后，复居火正，为祝融。吴回生陆终。陆终生子六人，坼剖而产焉。其长一曰昆吾；二曰参胡；三曰彭祖；四曰会人；五曰曹姓；六曰季连，芈姓，楚其后也。昆吾氏，夏之时尝为侯伯，桀之时汤灭之。彭祖氏，殷之时尝为侯伯。殷之末世灭彭祖氏。季连生附沮，附沮生穴熊。其后中微，或在中国，或在蛮夷，弗能纪其世。周文王之时，季连之苗裔曰鬻熊。鬻熊子事文王，蚤死。其子曰熊丽，熊丽生熊狂，熊狂生熊绎。

    其大意是：

    楚国的祖先出自颛顼帝高阳。高阳是黄帝的孙子、昌意的儿子。高阳生下了称，称生下了卷章，卷章生下了重黎。重黎成为帝喾高辛氏的火正，很有功绩，能使光照耀天下，帝喾赐予他祝融的称号。共工氏发动内乱，帝喾让重黎诛杀作乱者但未杀尽。帝喾就在庚寅那一天杀死了重黎，让他的弟弟吴回接替重黎，也去任火正之职，仍称之为祝融。吴回生下陆终。陆终有六个儿子，都是母亲剖腹生产的。长子叫昆吾，次子叫参胡，三子叫彭祖，四子叫会人，五子叫曹姓，六子叫季连，季连姓芈，他是楚国王族的祖先。昆吾在夏商时曾经做侯伯，桀时被汤灭亡。彭祖在殷朝时也曾经做侯伯，殷朝末年，彭祖被灭。季连生下了附沮，附沮生下了穴熊。他的后代中途衰落。有的在中原，有的在蛮夷，史书未能记载下他们的世系。周文王的时候，季连的后代有一支叫鬻熊。鬻熊如同儿子般侍奉文王，早死了。他的儿子叫熊丽。熊丽生下了熊狂，熊狂生下了熊绎。

    由此可见：

    1，楚国人是黄帝之子昌意的后代。

    2，楚国人的祖先之一重黎，曾经是帝喾的“火正”，即火官，因为有功，而被赐以“祝融”的封号。“祝”是永远、继续的意思，“融”是光明的象征，就是希望重黎用火永远照耀大地，永远给人们带来光明。祝融死后，葬在南岳衡山舜庙的南峰，如今称为“祝融峰”。1988年，湖北荆门包山二号楚墓出土的竹简有这样的记载：楚人的祖先是老童、祝融。

    3，吴回的第六个儿子季连，芈(mǐ，米)姓，是楚国人的直接祖先。

    二、一鸣惊人的楚庄王

    “庄王即位三年，不出号令，日夜为乐”，并且，“令国中曰：‘有敢谏者死无赦！’”也就是说：谁敢进谏，格杀勿论！即使如此，伍举却大胆进谏了。当时，庄王左手抱着郑国的美女，右手揽着越国的美女，置身于歌妓舞女的环绕之中。伍举说：“有一只鸟，三年不飞不鸣，是什么鸟？”庄王答：“三年不飞，飞将冲天；三年不鸣，鸣将惊人。”但是，庄王旧习不改，淫乐更甚。于是，苏从又进谏了，他是怀着“杀身以明君”的决心而冒死进谏的。这个楚庄王终于幡然悔悟了，竟然能够“罢淫乐，听政”，实行了一系列改革政策，杀死几百罪人，擢升数百贤人，任用良臣伍举、苏从等，使“国人大悦”。也就是说，楚庄王是听取忠良的进谏而使国家强盛起来的。

    楚庄王是“春秋五霸”之一。公元前591年，楚庄王因病逝世，葬在纪南城郊。如今，在湖北省荆州市城区的西北方向，有楚王墓，就是楚庄王的陵寝。

    看来，圣贤之人也有过啊！一个人犯了错误不要紧，知错而改、亡羊补牢，仍然来得及。

    三、楚平王的故事

    与楚庄王相反，楚平王能够保持清晰的头脑，装扮成良好的形象，密切地注视着臣僚，对危险的征兆颇为敏感，既不能容忍骄横跋扈的权臣，也不能容忍才高望重的贤臣，一旦出现了，就必欲除之而后快。楚平王为太子建聘秦女孟嬴为夫人，命费无极到秦国去迎亲，费无极发现孟嬴貌美，当孟嬴到郢都后，费无极劝楚平王自娶。楚平王好色，他不管自己的儿子作何感想，居然掉包，自娶孟嬴为夫人。公元前516年，楚平王去世。他在位共13年。楚平王虽然是善终的，但是，他把祸胎留给了他的后代楚昭王。周敬王十四年（公元前506年），阖闾率伍子胥等大举伐楚，占领了楚国的都城。那时，楚平王已死，楚昭王逃亡随国（今湖北随州）。伍子胥掘了楚平王墓，鞭尸三百。史上称之为“柏举之战”。

    楚国经历了曲折的发展道路，也有过辉煌的历史，楚国产生了屈原、宋玉等伟大的文学家，产生了老子、庄子等伟大的思想家，但是，楚国最终没有逃脱被秦国所消灭的可悲下场。

    四、司马迁的篇末评语

    太史公曰：“楚灵王方会诸侯于申，诛齐庆封，作章华台，求周九鼎之时，志小天下；及饿死于申亥之家，为天下笑。操行之不得，悲夫！势之于人也，可不慎与？弃疾以乱立，嬖淫秦女，甚乎哉，几再亡国！”

    其大意如下：

    太史公说：当楚灵王在申会合诸侯，杀死齐庆封，修筑章华台，要索取周王室九鼎的时候，他志向高远，把天下都看得很小；等到在申亥家饿死时，却被天下人所耻笑。操守、品格、德行都没有得到，实在可悲啊！人们对权势，能不谨慎吗？弃疾以制造内乱而即位，宠幸秦国女子，也太过分了，几乎再度使国家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