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王兄——献给与我有过机缘相识的所有朋友
(2008-07-30 08:2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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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伴回忆录珍惜情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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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王兄
——献给与我有过机缘相识的所有朋友
王兄是我十多年前的一初中同学,刚在我的睡梦里神奇出现。
我的睡眠质量一直很好,少有做梦。对于他的突然闯入,我忐忑不安,唏嘘不已,无法继续入睡。
最早认识王兄是在1994年9月份,那年我们就读初中二年级。我从县城转学到了乡下,分在王兄班上,还同桌。那时王兄学习成绩是最好的,一直占据了全年级的头把交椅。班主任把我两人凑合到一起,是希望我们能彼此促进,携手进步。
真是感谢班主任的良苦用心!不过班主任慢慢的就后悔了他的这个决定。
王兄人特别聪明,最主要的是特别刻苦,直到今天,我仍然认为他是我见到的学习能力最好的。而我不同,总喜欢想些歪点子,整些新玩意,对学习不愿过多的投入。所以在教室里,我是班上最不安分的一个。上课讲小话最多的就是我,而最重要的是,我竟然“引诱”王兄讲小话。我以一个在县城读过一年书的学长身份,不听的跟他炫耀我在县城、县中见到的新奇事物,他显然对我的话很感兴趣,一双乌黑的大眼睛不停的盯着我。班主任意识到王兄有被我“拖下水”之迹象,他当机立断把我俩给分开了,安排一个女生给我同桌,还不行,后又把我单独拎了出来,在讲桌的右侧空处,搁个课桌在那,班主任说:“你坐那”。从此我就不在讲小话了,主要是无人可讲!但下课后,睡觉前,我与王兄仍然是无话不谈的最好伙伴。
王兄人个儿不高,精瘦,有些营养不良的样子。他告诉我,他父亲很早就去世了,劳累死的,在新楼一切准备就绪准备动工之际终于倒下的;母亲是广东人,从外乡嫁到这里。在他父亲去世后,她母亲一个人,顽强的带着他、两个姐姐和一个弟弟在村里人的冷眼碎语中继续着他们的生活。
当时我家也算清苦,“贫下中农”的孩子可能最容易结盟。
等到我们读初三的时候,我们换了班主任,我终于可以不再坐在讲桌边了。我不记得我当时是不是又跟王兄同桌,但我清楚记得我们晚上睡觉床头对床头。
我当时就睡在最靠角落的那张床的上铺,挨着王兄,我们俩头顶头。晚上四节自习之后,已经十点多钟了,可卧谈时光可是当时最美好的。现在我自然不记得我们当初具体谈了什么,应该是什么都谈,但我清楚记得是我们的手经常反伸过去,相互握在一起,谁都不愿意第一个松开。
我们“携手”,不仅在卧谈,更在于对待平常具体事情的态度上。
94、95年那时候,我们整个国家社会治安都比较乱,而社会上一些不好的东西也渗透到校园里面,比如黑帮。我们学校那时候就有三个由学生组织的所谓的帮派,“青龙帮”诸如此类,帮派在班级乃至整个校园的影响很大,帮除了设有帮主之外,在不同的年级和班级都设了什么“堂主”、“香主”。帮派之间相互间“争地盘”拼得厉害,也就是竞相发展同学入会,我们班当时四五十个男生中,没有帮派名分的不足十人,而我与王兄是其中之一。
所以那个时候,班级之间或者班上同学之间,相互间打斗的场面不时出现也就不足为奇了。而每次班上同学之间打架,班上其他同学基本上都在充当看客角色,包括班长,包括团支书,有些还摇旗呐喊,助威加油。在这个关口,总有两个不知死活的人爱去管那挡子闲事,企图把他们一个个拉开,螳臂当车,就如风车面前的唐吉坷德。这两个人中有一个是我,另一个自然就是王兄。记忆中,我们的劝架没有一次成功过。我现在仍然清楚记得,在失败之时王兄的无奈与怒不可厄:“打,打,打死算了”。
为了从根本扭转班上的这股不正之风,我和王兄商议,在班上组织开展学习兴趣小组活动。联络了班长等其他10来个人,利用下午课外活动的时间,开展诸如书法、绘画比赛以及知识竞答等活动,尽管我们投入了很多精力,但参加者寥寥,收效甚微。活动坚持了2个星期左右便难产。
正因为此种经历,我们更加惺惺相惜。
不知不觉我们就赶赴中考了,我们俩都考得不错,特别是王兄,710分的总分他考了638分。我们俩中考志愿都填了“区外中专”,过来人都知道,那个时候,能考上区外中专,份量好比现在高考不能说上了北大清华,但至少也不亚于人大复旦。
但那一年,我们县在中招政策上有个小调整。但一个政策的小调整,往往决定了不同人不同的命运。
县里颁布一个新规定:中考成绩全县前100的考生,必须截留到县重点高中就读;单亲家庭的考生不截留,家庭有两个考生的截留一个。王兄属于单亲,同时他弟弟也同年参加中考,所以他以全县第3名的成绩同他弟弟一起分外高兴的读中专去了,在当时当地传为佳话,而我则很“不幸”又来到了县城。
我在县城读高中,王兄在南昌读中专,期间,我们还不时书信联络。而每年暑假,我总会去他家住上几天,他妈妈每次都杀鸡宰鸭的给我以好的招待。
这种联系一直持续到我高中毕业,也是他中专毕业。毕业之际,王兄早已不为“区外中专”名分感到高兴了,因为早在他前一两年,中专生已经开始无法保证分配了。他只身去了广东,我则来到南昌,继续着我的大学阶段的学习。
在他广东打工最初的那段日子,也就是我大一大二的时候,我们偶尔还会联络一下,尽管很少,但还会有电话,一般是他打给我,电话中他开始流露出他对现实生活的一丝无奈,当然也有些许继续奋斗的勇气。
慢慢的,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我们也就不再联系或者已经失去联系了(这个问题我至今把握不清)。但我最初几年回老家,我母亲就会跟我念叨,王兄的妈妈问我怎么不到他家去玩。
后来,我妈妈也不再跟我提起那档子事了,不再联系或者已经失去联系的时间大概过了将近六年的时间。
如果是我没有记错的话,2006年我们终于又联系上了,他电话告诉我,他家准备回县城过年。我决定,从南昌到县城一下车,我就带我老婆(当时还是女朋友)就直接过去见他。
在车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仍然一眼认出了他:他仍然是那样的精瘦,不过比过去略显高挑。在他大姐的过渡房里,她母亲还是那样的热情,同样是宰鸭款待,只不过鸭子是从市场买的,不是原来住在乡下时放养的。
我们一起吃饭,一起聊天,还一起逗他的小外甥女玩,但过多的仍然是寒暄和客气,大家目光闪烁,无法交汇。很显然,我们之间已经很难找回当年谈话的节奏、语气。不知道是他变了,还是我变了,还是时间变了。
除了口头不听的跟我老婆说,他是我当年最要好的兄弟之外,我似乎很难在她面前证明我们之间的那份兄弟情谊。
中饭过后,给完他两个外甥女(其中也许有个应该是外甥)压岁钱后,我们便离开了。
时间又过去了3年,我们还是没有任何联系,直到刚才让我惊醒的那个梦:我和他还有几个没有具体印象的同学一起在课桌上打扑克,班主任冲了进来……
匆匆打开手机,我清楚记得我手机里留有他的一个号码,立刻给他去了一条短信:“王兄,好久不曾联系,你在广东还好吗?康”
不知道他能否收到……
以上文字,献给与我有过机缘相识的所有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