颐翁传   46 

    黑龙江的河湖水面比较多，鱼类资源十分丰富。与中国其他省市比较，不仅气候高寒，鱼类品种多样。除了黑龙江乌苏里江里著名的大马哈鱼、鳇鱼等特殊鱼类之外，镜泊湖的的红尾鲤鱼，兴凯湖的大白鱼等也很有名。遍布全省各地的所谓三花，即鳊花鳌花鲫花，肥美诱人。颐翁初到水产局，对吃鱼还很不习惯。有时在渔场蹲点，还要为他单独做一些炒鸡蛋之类的菜。后来慢慢也能吃点生鱼片了。

    第一次下去蹲点，张科长特意选了一个全省唯一一家不亏损而有盈利的，茂兴湖渔场。这是一家最先搞养殖鱼的国营渔场。到渔场先查看修养渔湖坝的工地现场，再看库房和账目、单证等。经过两天的考察。张科长问，你感觉怎么样?这可是咱们局里的示范典型。颐翁说，总的看还说得过去。但管理漏洞还是很多的。张科长说，能吗？颐翁举例说，他们有多少台拖拉机？张科长说，十一二台吧。颐翁说，可他们的磁力启动器却每个月领出20多个。其他消耗材料也都没有按定额发。张科长马上把会计大老徐找来，问他是怎么回事，他说不上来。颐翁说，你们是不是家家做饭都用小风火轮？老徐说，是。颐翁说，那就对了。那磁力启动器可以改装做风火轮的小电机呀。老徐说，他以前不知道。马上都追回来。颐翁说，不必了。以后按定额少发就是了。

    像这种漏洞，一般不深入实际，或不负责任的会计是不管或不愿意管的。于是全省水产系统，马上搞起了定额管理。方方面面都要制定符合实际和略显先进的定额。不仅消耗材料上要管住。土方工程与油耗，工时，投资资金等等，都要全面详尽考订。当然，后来到颐翁快离开哈尔滨时，已经由颐翁主笔以兴凯湖为样板（因为该场既有养殖也有捕捞业务）搞出了一套二十多万字的，业务技术管理，财务会计管理，承包经营核算体制管理等，国有渔场综合管理制度文本。那是综合了几年的扭亏增盈经验的结晶。全省水产系统，由过去的亏损四五百万元，扭转为盈利二三百万元。这其中的故事相当多。最典型的一次，是去兴凯湖搞整顿那次。

    当时颐翁本来就对局领导有些意见。主管经营的副局长曲蕴中，在召开处长会议时，叫颐翁去见他。颐翁进门后。曲蕴中问他，小丁，你最近干什么去了？颐翁一愣，问，曲局长，您这是开玩笑，还是真格的。曲不高兴地说，谁和你开玩笑！颐翁也大声说，那好，我一有处长，二有科长，我干什么去还要和你汇报不成？说完，蓦身摔门就出去了。给局长一个下不来台。此事按说是颐翁找茬，不给领导面子。可局长当着一群处长的面，也是有点轻视了颐翁。一没让坐，二没说明找他的来意。劈头盖脑就问他干什么去了。颐翁就是这么个人。从不把那些摆架子的官僚放在眼里。你轻视我，我还蔑视你乜。

    此后，颐翁坚决表示不去兴凯湖搞整顿。他说，他们那么多人，都是科长处长的。我去了伺候谁？后来，还是张霑春科长有主见。他说，我们不和他们在一起干。我们单独成立个专家组。每天有酒有鱼有肉。他们工作组（包括局长）在职工食堂吃。你看如何？你看我面子，还是去吧。你不去，这材料实在是别人搞不了啊。颐翁这才同意去兴凯湖搞制度建设。正是，

    持才自傲傲才持，拿把当在拿把时。

    颐翁褫志常笑傲，毛瑟三千笔由之。

    何曾颔首低声语，总是高谈阔论词。

    宁肯吃亏或吃苦，摧眉受辱骨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