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空画报》2018年第11期卷首语:厚积落叶听雨声
(2019-01-24 19:57:29)
标签:
吉林省委宣传部文化吉林诗歌月刊董喜阳长春商报 |
分类: 纸媒发表 |
生命是一段精彩的略带青涩忧伤的旅程,好似一个精致的洞,我们需要匍匐、蜿蜒,才能得见洞口那边的风景。我像一列火车,刚刚经历了隧道的黑暗和压迫,初见曙光,眼睛有些酸涩的痛,我需要一次拯救。
旅程能把自己从琐碎繁复的日常平庸生活中救赎出来,并透过时光的斑点看清世界。法国有句名言说:旅途中的自己不是自己。
当你成为一条船,驶入大海,就成为了全部的风景。邓丽君说过:“当我站在舞台上,就觉得我是舞台的王。我的舞台由我做主。”那种舍我其谁的人生姿态,不只适用于艺术人生,小资平淡主义者何尝不是这种奢求呢?
携包出走,万水千山。我只想做一回大自然的观众。
车窗外雾雨朦胧,给我的离开罩上了别样的“离愁别绪”。 其实,我是一个害怕孤单的人,尤其是一个人上路。我知道,那不是旅行,是流浪。在苍茫的天地之间,我连一叶孤舟都做不成。
带着怎么样的心情上的路,选择离开,或是暂时的躲避?其实都不是。这一年,事业顺风顺雨,爱情喜获丰收。可为何心里在某一个时间链条上空空的,像被一把亮银色的勺子掏空了一般。五脏六腑俱在,就是有些轻微的疼。
车窗外,阳光如细碎的鳞,热烈而张扬。都市,灯红酒绿。湛蓝的酒杯和昏暗的灯光交相辉映,声色犬马。美女的尖叫混杂着打击乐的哀鸣,仅有的一点花布裙遮掩着欲盖弥彰而裸露的大腿。犹如街道边的广告牌子那样光鲜、耀眼。乱花渐欲迷人眼?我喜欢下半句“做人切莫眼皮浅”,很地道的一句东北话。而这座城市到处斜躺的酒瓶子告诉我:出走也许是一次洗礼。
仿佛时间又回到了十几年前的乌克兰敖德萨,我回想着一切点滴记忆:从俄罗斯风土人情到高大建筑,从黑海风光到校园食堂,从车臣恐怖武装到动感热辣的俄罗斯少女,回忆的津津有味,回忆的热血沸腾。
动车驶过松嫩平原。没有山峦起伏,只有高低不一的小土包跃入眼帘,它们跳跃着,如清讫的火炬。一种豁然开朗,一种博大疏辽。车内空调控制的很好,一束光沿着我目光的方向射进来,我索性打开窗帘,为了让更多的阳光照耀进来。车厢,俨然是我温暖的书房,我在那里思考和歌唱。
车内很多人昏沉欲睡,我却如厚积的落叶聆听雨声。那不是秋霜和冷雨,我分明在其中分辨出温暖的格调来。想起她,自从我上车后,距离越远,感情越紧。她像是牧人,而我是一只喝她家水的羊群。沈从文说他一辈子走过很多地方的路,行过很多地方的桥,看过多次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年龄的人。我不希望自己是沈从文,但我希望她是张兆和,我们彼此放飞出性灵的爱情鸽。
从京A到吉A,窗外的风景逐渐变得稀少起来,或许根本就没有风景,只有我长满青草的内心,这心清澈见底、明亮而忧伤。
突然想喝酒。聂鲁达面对着我们曾豪情万丈:给我和平,给我酒。
卡佛则转过头,赚了。这过去的十年/活着,再没有酗过酒/工作着,爱着,并且/被一个好女子爱着……
一向年光有限身,人生匆忙如流水。
又想起她。看来,在欢愉的事儿上,我还是一个自觉娃。
我内心有声音说:爱一株简单的草吧,即使在旅途中,风景和心情还是随处可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