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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月刊·下半月》2014年第2期:朝着“万物”,马不停蹄(北残)

(2014-01-24 17:3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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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林省委宣传部

诗歌月刊

文化吉林

长春商报

文化

分类: 文学评论

     朝着“万物”,马不停蹄
                        
——读董喜阳组诗《万物之心》

赵目珍(华中师范大学文学博士、青年诗歌评论家)

 

前些时间还在读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波兰女诗人辛波斯卡的诗集《万物静默如谜》,近又读80后诗人董喜阳的组诗《万物之心》。我不知道诗人是否真具“通灵”,但万物与诗人同秉自然元气,许多诗人将诗的“问津”同时导向了“万物之谜”,这恐怕不是偶然的。

孟子曾说:“说诗者,不以文害辞,不以辞害志,以意逆志,是为得之。”这句话曾被很多的批评家奉为谈诗的真理,其实也是谈诗的一种“极致”。然而,我更信赖和钦佩明清人的谈诗之语:“诗有可解、不可解、不必解”(谢榛)以及“作者用一致之思,读者各以其情而自得”(谭献)。下面就“借着诗歌的胆量”来读《万物之心》这一组诗。

 

1

诗人应该有对万物存在的思索。

多年写诗,我对诗歌的观点经常发生变化。如今我的看法是:“诗歌是存在之思向美与哲学的无限靠近”,而对哲思的靠近,是诗歌通向“万物之心”的一个阶梯。董喜阳的《万物之心》这组诗中,不少的诗篇都体现出对万物存在的思索。比如在《短片》中,诗人借一个非常短暂的灵性之思,就为我们道出了:“风是风,岸是岸,我是自己的归处”。司马迁在《史记》中曾对最本真的人性进行反思,那就是:“人穷则反本,故劳苦倦极,未尝不呼天也;疾痛惨怛,未尝不呼父母也。”我相信,这一定是经历过惨怛人生的人说出的话。然而诗人与史学家不一样,诗人最终的呼唤是他自己。因此,我同样相信,“风是风,岸是岸,我是自己的归处”,这样诗性的思索也只有诗人才能说得出。

对于已入而立之年的80后诗人而言,“致青春”其实是个深沉的话语。诗人的《复制青春》说:“我向苍穹跪倒,估计活不到那么大的年岁/一万年也像昙花,抖进灿烂”。然而这样的思索,却怎么也不让人觉得是一种祭奠。再如《点燃》中所言:“我猜想的白,那是燃烧的/时间之海。原来谁都不必要/清醒的遇见低矮的自己,和/所有的石头一样,在路上我们/都是上升的星宿,起转于尘……”诗人的这种对时间、生命与存在的思考无疑达到了哲学的高度。

又如这组诗的点题之作《万物之心》,在诗中,诗人首先借“一匹带着口罩奔跑的马”来寓意“不安的尘世”,而“我在其中,赤裸空腹”,“把一生浪费于漏洞之内”。当然,诗人所写不只是他一个人的“尘世”,这从“喧嚣后,一片苍茫”即可看出。在诗中,诗的结尾寓意深沉:“马跑过来了,像奔驰的火焰/抓伤时光的脸谱”。我们都被时光抓伤了脸谱,然而诗人惊人地将对象倒置,别出匠心。这也许即是“万物之心”,一方面,任谁也不想老去,另一方面,难道只能时光为我们留下刻痕,而我们不能为时光留下点什么?

类似的思索,同样还存在于《尘世之光》、《鸣叫》、《时间之心》、《人到中年》、《身份偶感》、《鹦鹉》、《手指》、《我们之间》、《擦皮鞋》等众多诗篇当中。

 

2

诗人之诗应该有对诗意的凝聚。

此所谓“诗意”,乃是对上文中“美”的一种并置和延伸。从对“美”的并置而言,作为一个诗人,首先应该相信,诗其实还是“文学的”,非如西方所谓的“诗学”观念,乃将诸种“文学体”囊括在内。故我觉得,“言而无文,行之不远”始终应该作为诗歌的一个劝勉。从对“美”的延伸而言,它应该融自身于哲学之中,而“美学”正从属于“哲学”的范畴。合其意,所谓诗人对“诗意的凝聚”应该就是将“美与哲学”浑融于自己的诗歌当中。对于一个诗人而言,这是一个很高的境界。

董喜阳的《万物之心》组诗中,很多诗句已经达到“美”或“哲学”的范畴,比如上文所举《短片》中的“风是风,岸是岸,我是自己的归处”以及《复制青春》中的诗句,既兼具了美,又兼具哲思于其中。再如《乌鸦》,此诗实质上是以说理取胜的,然而其结尾所作的延伸:“仿佛无数条/街道,并不来源于体内”,则仿佛将说理化掉了。同样的手法,还见于《苦行僧》中:“在那里坐上高位,繁殖后代/管理自己的民,牧养草场的羊群/那有房顶,却不见孤单的麻雀/有疾病,却不见蹩脚的医生。可与日月交欢/低语,可在一个中心遥看云汉/无论伤寒,不管草色风雨”,这样的诗句又比《短片》和《复制青春》中的诗句在诗意上更进了一层,原因在于,诗人将理性化的哲思融在了平淡的叙述当中,同时比《乌鸦》的结句表现得更不露痕迹。然而,它们皆有不足之处,即古人所谓“有句无篇”。

《万物之心》组诗中,将“美与哲思”的浑融做得较好的,是《风闻有你》、《午后》、《茅屋记》、《白桦林》、《烧火》、《偏于故乡》、《唱戏》等诗篇。《风闻有你》、《白桦林》二首写爱情,在含而不露的表现上,后者比前者作的要好;《茅屋记》写一种状态下的生存,美感具足,语言上也收敛得比较到位。《烧火》、《偏于故乡》、《唱戏》明显是写故乡的,故乡对于诗人而言,常被看作是精神的归宿,在写这一类诗歌时,诗人们常因情感的饱满而不能在叙述时做到“蓄势”和“自持”。三诗中所展现的“美”都是素朴的类型,这是题材所限。从语言上看,三诗相较,《烧火》做的最好。然而诸篇之中,最完美的当属《午后》一诗,诗歌首先以“静”出场,然后以“虚幻”之动将“我”引出。在诗中,“所有围观的事物被双规”,“我”尽可能地在做一个观察者,然而“忽然有一种/打破,远方传来马的嘶鸣”。这诗的动静与美感是相得益彰的。其中有哲思在吗?似乎没有,但诗本身已经让你在起哲思。读者不妨自己细读:

 

北方有一种静。萋萋芳草的岸边

鵁鶄在虚幻的画布上飞

它掠过空无的河流与房屋,向

城市的玻璃窗猛烈撞击。在草与岸

的链接处,我没有听到任何的响动

一滩夏风午睡的侧影

在我的视野内勾勒出纵横的方格子

所有围观的事物被双规。像是

被时间拘捕的天空。忽然有一种

打破,远方传来马的嘶鸣

 

3

    诗人应该有对诗本身与“诗人身份”的虔诚。

一个常年写诗的人,应该有对诗本身和诗人身份的一种思索。即使没有,也应该将对诗的虔诚有意无意地纳入书写当中。董喜阳在《一个消化不良的人》中说:“借着诗歌的胆量,推开小小的轩窗/月光路过空静的窗台,我内心的清凉/像哽咽的涛声,这些绕着弯/打着卷的水流,仿佛多年前已经来过”。诗人要领略那些窗外的美好,需要“借着诗歌的胆量”。对于诗人而言,我不相信这是一种虚假,这样小心翼翼的表现,其实正体现出诗人对诗的虔诚。

又如诗人的《爱之诗》所写:“推开窗,九月的空气复活我/薄如轻纱的白云向窗口处集结/它的倔强天空拉不住/看管的士兵呢,站在透明里搓着手/武器抛弃它们,向良善的诗人/退去锋芒——”不亏是“爱之诗”,连本具硬朗之风的“士兵”和“武器”,诗人都将它书写得那样慈祥,那样轻盈。诗的后段,诗人仍然深情地写到:“我深深地爱着,细小中的怀抱/风霜落脚处的温暖”。所以诗人要向照顾他的人写诗,“说积压的/粮食、箴言——哪怕我的爱很/自私,哪怕只是从早到晚”。作为一个诗人,不是不能忘记抒写自我,而是抒写性灵本身就是对诗人身份的一种体现。

最能体现董喜阳对诗人身份认知的,当然还是《诗人》一诗:

 

经常的,要放一只猛兽在心里

像影子在灵魂的根部饥饿,嚎叫

逡巡,冥想,为肉体生存奔波

那些经过困苦与黑暗的搅动,冷风

吹起皮毛的细节,无数的力拉着

在肮脏的胃里张开嘴,牙齿寂寞的

松动着,化为灰烬的石头

以季节的变脸藏身,空气的鼻孔中

它的青嫩、幼稚,有时的无辜

用纸张掩面。现在,尽管

痛苦的钟声临到我,迷茫的火焰

爬上身体,依然喜欢它的存在

——所谓爱,就是捂着耳朵聆听

所谓恨,亦是掏出心来取暖

 

此诗直指“诗人”的“灵魂”深处。开篇部分,读去直有美国诗人艾伦·金斯堡的名作《嚎叫》的味道。在这里,“诗人”是什么的代名词呢?——猛兽?痛苦?硬汉?抑或弱势的人?其实,这些俱足以将诗人的部分身份认领,但又不能完全包含。他们“嚎叫 / 逡巡,冥想,为肉体生存奔波”,但到“痛苦的钟声临到”,“迷茫的火焰爬到身体,依然喜欢它的存在”。这只安放到心里的“猛兽”是值得敬重的。正因为它的不安分,“诗人”们才有“嚎叫”的资本;正因为它的“搅动”,我们对爱恨更有“变革”的勇气。

我曾经说过,一个经年写诗的人必须而且应该对“如何看待‘诗人’”这个问题有一个交代,这是一个避不开的话题。“万物”为“存在”的形而下,而人为万物之灵,诗人自然也是“存在”的一部分。诗人向着“万物”开拓,“自我”自然也不可回避。

 

在诗歌的道路上,朝着“万物之心”马不停蹄,乃是一种精神。辛波斯卡曾经说,真正的诗人必须不断地说“我不知道”,每首诗都应该视为响应这句话所做的努力。董喜阳在《不回头是岸》中似乎也正是在作这样的告诉:“不曾想到料理后事。并希望/自己变成一粒肥/每天替向日葵打理胡须/今生,我不回头,岸在前方/千金经营,一捧黄沙”。

                                                              2014-1-5于深圳

 

刊于《诗歌月刊·下半月》2014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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