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们跳下越野车,拼命跑到耕耘者的前方拍照,那时候气喘吁吁心跳不已。
从拉萨前往日喀则,车行大约需要4、5个小时。按照内地大部分地区的季节概念,这个时候早已是晚春或者初夏了。然而对于春日姗姗来迟的西藏,却正是农民们耕耘、播种的好时机。
我们一行五人驱车行进在唐古拉山脚,虽然烈日当空,车窗外仍有阵阵寒意。而强烈的紫外线照射下,人自然都会眯缝着眼睛。有时候我们干脆闭目养神,趁机调整呼吸,一则因为初到海拔四千米以上的地方,总感到头重脚轻、气喘胸闷浑身不自在;再者满眼无非苍茫大地与光秃秃的山峰,视觉也有疲乏的时候。
突然,为我们充当向导和司机的车先生叫道:“快看那边,我们可以拍到不错的照片了!”
喜欢摄影的朋友可能会认识车先生,他二十多年前从内地到西藏做采访,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片土地,从此不再离开。车先生现在是西藏摄影家协会副主席,晒成古铜色的脸庞,身子壮硕结实,整个儿跟个藏族人似的。
他都觉得兴奋的画面,我们看着会是什么感觉?

远处陡峭的唐古拉山下,一行农人赶着牲口在缓缓行进。

稍近处也有出行的人,他们要去哪里?

他们不停前行,我则不断更换焦距,心神与眼界一样舒畅无比。

随着镜头移动,六千米以上高度的唐古拉山脉时而仿佛波澜起伏。
我单膝跪地、手举相机,在那里踟蹰良久。
车先生说赶快上车,现在正是耕地的季节,估计他们会在前面地里干活儿。走公路绕行远一些,但应该可以追得上他们。
是啊,到西藏来不容易,如果能看到春天里的耕耘与播种,那将是一份额外的快意。

车子疾驰一阵后在公路边停下来,我们急不及待向农田深处跑去。忽然出现的不速之客,会不会使正在忙碌的耕耘者感到意外?

我干脆站到耕牛前面,学着用“扎西德勒”(藏语问候、祝福之意)打招呼。那个农人也说着扎西德勒,满脸都是笑容。
车先生用藏语告诉他们,我们是内地南方的来客,我们那里也耕地,但时间早一些,那里的牛也不会打扮的这么好看...
...

是啊,那些耕牛都装扮得很漂亮,与身后的男耕女播构成一幅生动的画面。

女人不会去犁田,她们大都以铁锨平整土地。

或者跟在她们的男人身后撒播种子。

女人们特别好奇我们在拍什么,我把相机递给她们,那一种无比舒心的喜悦啊!
我的相机离手了,却有这边丁先生不失时机按下快门。
丁先生是高手,观察敏锐而动作麻利。他立即向我展示这张照片,我说此杰作也!谁说不是“唐古拉山下快乐的耕耘者”的真实写照?
而且,这张照片不也让我两年后写的这篇博文有了一个切题的结尾吗?
朋友们说,哈,都两年了,以为什么新鲜事儿呢!
我说两年算什么?那里亘古发生的事情,再过二十年也仍然会是这样一番镜像。我拍的不好是一回事,但谁能忘记那种隽永而悠长的意味...
...
何况,我的这几张照片还没给别人看过哩!

即使很久以后再去,西藏的山水都还会在那里。
不似眼下住的地方,一日一变,一日千里。
出外几天没回家,回家一看,左边开了个海鲜舫,右边开了家洗脚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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