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们的面包车正在高速路上行驶，昏睡中乍抬头，见到车窗外骇人的场面。

 

    以上图片里的那一幕，还有紧接着突如其来发生的事情，本来已经慢慢淡忘了。

    日前成都公交车大火，二十几条生命在熊熊烈焰中陨去，到今天严重受伤的数十人仍在病床上痛苦挣扎，其中一些人与死神、与命运的对决，尚未看到结局。

    尤其，迄今人们并不十分清楚那场灾难的真正原因，使我们还不知道怎样来举一反三、痛定思痛。

    杰米乐客从电视新闻看到成都的惨烈现场，脑子里的那个记忆立刻萌动起来，仿佛一股炙人的灼热逼面而来... ...

    那是大前年四月末的一天，我们一行正在日本考察住宅建筑。从春意融融的东京来到山梨县境，很快进入大雪纷飞的天地。

 

 途中，在高速路旁安全岛休息，我用兜里的小CD相机记录下春雪带来的北国景象。

 

 见到皑皑白雪，对于来自深圳阳光下的一群人，自然兴奋不已。

  

    我们回到行程中，一路上天寒地冻，人们昏昏欲睡。

    大约上午十一时许，车子来到石河町至丰桥路段，华裔司机胡先生突然高叫，快看前面出事了！我一下子惊醒过来，慌忙掏出小相机拍下题头那张照片。

    显然那两台同向行驶车辆刚刚发生猛烈碰撞，不知道后果怎么会那么严重！日本车属右方向驾驶，货车司机应该不会有生命之虞，而小车里不知道有几个人，他们要逃生就非常困难了，至少司机必死无疑。

    因为高速路不能慢驶，我没有机会再拍到照片。但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出事车辆的后方已经自动留下了一条长长的通道，很快有救援车辆疾驰而至... ...

    我们的车子在风雪中继续前行，大家热烈讨论可能导致刚才所见车祸的原因，七嘴八舌莫衷一是。

    突然，同事们又惊叫起来——我们的面包车失去控制直接冲向路旁，来不及搞清楚怎么回事，只听砰地一声车头猛撞到金属护栏上，然后一个反弹、感觉腾空飘移一般呼扇一圈横在路中间停了下来！

    我坐在司机旁边，不知一下子碰到哪里，霎那间只觉得前额麻木，右眼不能睁开。惊魂未定之时，也想到应该赶快离开路面，因为风雪中视线不好，如果再有后面的车子撞上，后果将不堪设想！

    胡先生应该也给撞晕了，大家都高叫赶快开到旁边去！谢天谢地车子还能开动——我们刚靠到路旁，就有大货车呼啸而过！

 

我们全部下车查看，情况好像不算太严重，但车头已撞坏，机油和防冻液不断漏出来。

 

    胡先生说车子肯定不能开了，他不停道歉、安慰我们，又打电话叽里呱啦求援。

   

 约莫二十分钟光景，有道路拯救车辆开来，首先询问有无人员受伤，同时劝我们离开路面，并在旁边设置“雪糕筒”，出事位置两端摆上汽油桶那么大的隔离装置。

 

    大家赶紧交流情况，全车人除我和另外三个同事有头部、手肘、膝盖擦伤外，基本上都只是有惊无险。

 

紧接着开来一辆警车，有人下来开展现场调查。

 

 胡先生大概向警察诉说莫名其妙中车子失控的委屈，反正叽里呱啦听不懂。

 

 交警、道路公司的人不停交谈，都笑眯眯轻声细语的，好像老朋友聊天一样。而胡先生在一旁做口供笔录，满面愁容。

 

    我不知道日本的规则怎么样，道路金属护栏给撞了一个凹陷，警察绑上一条红布做标记，事后应该要赔偿。谁来赔？保险公司？

 

 说话间保险公司的人来了，立即与事主、警察互通情况。有人对着车子拍照，我也学着拍了一张。看来车子后面也在漏油了。

 

 保险公司开来两台车，一辆拖车、一辆簇新的灰色面包车。小伙子麻利地将拖车挂好。

 

 他挂好拖车后自己上去开走了。行前微微躬身交代说，“请诸君把行李搬过去，你们开新车走吧，辛苦了！”

 

     他说什么我们听不懂，是胡先生翻译的。

     大家迅速恢复心情，杰米乐客摸摸额头上红肿的一块，心想要不要索赔？

     我们中国人遇事最通情达理，尤其看到胡先生满脸愧疚，自己反正没什么大碍，还是到酒店做做热敷揉揉了事吧。

     我看看手表，从出事到重新出发，刚好五十分钟。

     于是，我们又继续行程。天空仍是灰沉沉飘着雪花，这一回胡先生开的特别慢，大家都不能按时吃上午饭，那叫一个饿哩！

 

 临出发我用左眼瞧镜头把路边上的小景拍下来，心想不出交通事故还没机会来这里呢。

 

 后来到大阪古城楼参观，正想买点纪念品，忽听那边砰地一响，赶紧跑过去看看。

 

    一个穿和服的老者已经颤巍巍从车子里爬了出来，看样子人没什么，正打电话求援呢。我想连人拍一张吧，又觉得不大礼貌，只好拍下车子。

    看来人在外面旅行，交通安全非常关键。往后还有几天，大家都需珍重。

 

神户明石海峡大桥前有一个像车轮似的雕塑， 我们把它看成“圆满”的象征，每人都到圈中拍一张照片，希望今后几天的行程安然无恙。

 

    那回在日本的遭遇与见闻，看看照片就觉得一切仍然历历在目。

    我额头上的擦碰很快就好了，心里面也总会为那次车子碰撞后还能迅速开离路面而庆幸。

    不似今天成都公交巴士上不幸的人们，他们的厄运已经无可逆转... ...

    衷心祈愿天底下多一些太平，少一分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