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飞不过沧海

 

 

三年之后，我终于能平静地写下蝴蝶的故事，想来她早已将我忘记，而她的印象隔了遥远的时空却越发清晰起来，或许仅仅为一个承诺，或许是怀念她曾留下的姿态，那时我固执地认为生命只是一个姿态的问题，苍凉或幸福，优雅或简单，仅此而已。

 

蝴蝶  音乐

 

我初上论坛的名字是“玫甫·普瑰”，刻意的张扬，故作的夸张。

玫甫从庄子木鱼式的讲学中站起来，摇摇晃晃进市井，出落的颓废而才气逼人；普瑰从天涯去往故乡，将沿途风景忘却，将爱情忘却，为幻而生。玫甫喜怒无常，普瑰任性颓废，众人皆不知所云。

论坛上的文字从顶端滑向底层，我是开心的，只为心情有个着落，管它荣与耻。而这些文字遇到了海上花开，于是它们成了精华在论坛首页闪耀许久。

海上花开是论坛的资深人士，斑竹也让她三分，她留言：“你的文字空灵优美，有兴趣加我QQ。”

海上QQ中的名字是向晚，签名曰“欲洁何曾洁，云空未必空。  可怜金玉质，终陷淖泥中。”

我跟她说的第一句话：“喜读红楼？”

她答：“是的，尤喜妙玉。”

我将红楼读无数遍，奉它为世间第一书，不觉顿生好感。

向晚发送视频，我的电脑没有摄像头，所以她看不到我。

已是晚上十点多了，向晚着深蓝短裙睡衣，笑起来很好看，张扬着的美丽毫不掩饰。

我忽然问一句：“你是安妮笔下的女子吗？”

片刻后，屏幕上显出几个字：“或许算是吧！我是想要飞过沧海的蝴蝶！”

我是个简单的人，喜欢简单的文字，过简单的生活，安妮算排斥却也欣赏的类型。

向晚的工作与音乐有关，我们一起听歌。她选的歌很合我口味，有《流光飞舞》、《乡愁四韵》，有我一直寻找的歌，也有不知名的歌，在听的一瞬间就沉入韵律。

更多的时候我们听王菲的歌，《乘客》、《香奈儿》，从博客中知道她最喜欢的是《美错》：“……不是来的太快就是来的太迟，美丽的错误往往最接近真实……”

曾多年不喜王菲，直到失恋时，也就是遇见向晚前不久，我疯狂地爱上王菲，把她的专辑听了几遍。喜欢一首歌大抵是因为与自己心境相合，不知向晚背后又是怎样的心情？

音乐与语言相通，与心灵相通。

在音乐的背景里看向晚的文字，多都与音乐相关，唯美而寂寞的文字。兴许是音乐增加想象，兴许是看了太多文章，感觉彼此是故交。

在音乐的氛围中沉浸，她的笑妩媚而忧伤，温暖我的灵魂。

 

蝴蝶  烟愁

 

写些醉意朦胧的文字，向晚看后问我喝的什么酒，我说啤酒。

她就笑，依然是张扬的笑，她说她喜欢红酒，红色液体血似的流进喉咙很痛快，还说有次下了飞机冲到房里喝了4瓶，沉睡3天才醒。

我说：“为什么不高兴？”

她反问：“为什么喝酒？”

“没什么，就是心里烦又加上失恋。”

向晚沉默一会儿，似乎很烦躁的样子，关了视频。

屏幕上出现一行字：“我很寂寞，我爱的男人不在身边。”

我不以为然，“他出差了吗？”

“不，他在他的家里，他和他妻子的家里。”

我有些惊讶，向晚不像是第三者，她有一颗善良脆弱的心。

她又发过来视频，依然是笑笑的，那笑里分明是委屈。

“我刚抽了一支烟。”

我忽然心疼她了，“其实不用关视频的。”

向晚又笑了下，又在视频那边点支烟，很快抽完，深吸一口吐出来，脸上渐渐有了笑容。

“他爱你吗？”

“爱，很爱。我也很爱他。”

“那他离婚啊！”

“不可能，他小孩才1岁多。”

我无语，感情的事谁能说的清，最初不知为什么会走到一起，也不知怎么分开，大家都是善良的人却最终无法收场。

“看篇文章吧，《蝴蝶飞不过沧海》。”

向晚一支接一支地抽烟，我看着她的寂寞，她的爱情。

那是一个没有结局的故事，石头在出差时爱上了蝴蝶，他们快乐地过了两个月，但石石头终究要回去，回到他妻儿那里，蝴蝶却有了他的骨肉，还有更深的寂寞，。

寂寞复寂寞，看不到尽头。

“你的文笔很好，有空帮我把它写完吧，或者依你的思路另写，怎么样？”

屏幕上的字让我有些受宠，在我正打算绝笔的时候竟有如此重托。我说：“等有灵感帮你续上。”

向晚的烟像蝴蝶一样在屋里翩然，我遥遥望着她，满是疼惜。

烟愁是寂寞的滋味， 是思念的滋味。

 

 

蝴蝶   道

 

向晚不止一次打电话给我，她的声音略沙哑却耐听的很。

得知我家在山下向晚很兴奋，说她曾在农村呆过两个月，悟出四个字叫道法自然。

向晚在美国长大，回故乡苏州才几年。出于对苏州的好感我问起她家的情况，她却避而不谈，只说她现在一人住间大房子，很空旷。

翻看向晚以前的文字，有篇文章里写她的母亲总是优雅高贵在楼上弹钢琴，却拴不住一个商人的心。为什么回避家庭话题，我终于明白。

视频中的向晚总是笑笑的，香烟缭绕处音乐升起，有时我怀疑她和我是不是在同一世界。

我告诉她我网恋了，是一个能看懂我的文字的男孩子，他也写文字，很温暖，我常在夜半听着他声音想象他的摸样。

那个男孩说:爱情是沙漏里的沙子，只有一种结果-----在不断的失去中度量。沙漏里的沙流尽了，可以把沙漏倒过来！爱情中的爱没有了就只有在回忆中懊悔，并习惯在没有爱的爱情中落寞的地守望。

不知这些文字的主人有着怎样的爱情？我在网络的另一尽头遥望他的心事，我想我也感染了蝴蝶的寂寞。

我和向晚不时的聊几句，看着她的笑感觉世界很美好，她拿起手机笑意更浓了：“我要接电话，我最爱的男人打的。”

看着她笑意盈然，看着她渐渐愠怒，看着她摔了手机。“他就是想看看我是不是还做着蝴蝶的梦，还在为他守着寂寞……”

已到中年的男人总想在老去之前抓住些什么，似乎证明年轻的无悔。

向晚很快关了电脑，是一醉方休，还是香烟解愁？

独留我和我的爱情。

我不知道向晚以后会怎样，也不知我的爱情会在哪个方向。

第二天网上又见到她，依然是笑，又接她爱的男人的电话，似乎很开心。

世间是否又多个苍白寂寞的妻子？

红尘苦，才有佛来救世，才有道去解脱。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顺其自然或许最好。

 

蝴蝶  沧海

 

南南北北，意南意北，南北不留。

向晚是才女，简单几个字说出了重重心事，不忍去破坏一个完整的家庭，却怎难以面对腹中尚无意识的胎儿。

她身边并不乏愿意照顾她一生一世的人，可怎样才能放得下？舍得一份情缘并不是只要狠心就够了。

向晚从烟雨迷蒙的江南去往北方，为未来争取一个机会，这机会要么伤害一个温柔的妻，要么斩断这份错爱。

在陌生的城市里，她住在他早已安排好的庭院里，整整一周，等他成了生活的全部。那儿不是他的家，也不会是向晚的家，他们只是过客。

一周后向晚回到自己的城市，她没有见认识他的任何人，只是很乖地听他的一切安排。

日子仿佛又如同从前一样，音乐，烟，还有华丽而寂寞的文字。

我的爱情从网络走向现实，一个很优秀的男孩，有几分忧郁却仍让我觉得温暖。

只是不确定我们能一起走多久，世事难测，谁知道明天？却依然固执地相信爱情，在爱情里，不舍的受伤怎么得到幸福。

我常常看着向晚的笑入神，不知道笑的背后是什么。

我痴迷于网络，为着我的爱情，为着想要飞过沧海的蝴蝶。

而蝴蝶却要离去。

那天向晚极其愤怒地说她要让那个男人付出代价，得不到就毁了他。

我脑子里全是蝴蝶扑火的景象，为了毁灭，也为了了结。

我们在网上吵了起来，吵得很厉害，她为了发泄，我为了劝解。

向晚失去理智似的谩骂，我也不客气。

在论坛中我知道向晚不只跟我一个人关系很好，有个女孩写向晚总是打电话给她，不在乎说什么只是想说话，写她看视频上的向晚憔悴却优雅地抽烟。

那天我没有劝住向晚，她很生气地关了电脑，只留下思维混论的我，我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傻事，只不希望她受伤害。

故事如果到这结束是不是太突然？可是这却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向晚，尽管只是在网上。

当然刚开始她QQ还时常在线，可我跟她说话她却从未回过，论坛上也不见了她的文字。

缘来缘散缘如水，就像蝴蝶，飞来飞去不需要理由的。

向晚没有做傻事，我在她空间里看到她将为人母的喜悦，为她祝福之后我的好友里再也没有看见她，她将玫甫普瑰拉入黑名单了吧。

没有怪她，一点都没有，她只是为了忘记一些事情，而我恰好又在那些事情发生时陪伴着她。

我从那以后封笔三年，简简单单地生活。

我和网恋的男孩快要结婚了，他很喜欢我的文字，于是我试着写些属于我和他的文字，写些过往的忧伤与美丽。

我终将忘记一些名字，海上花开，向晚，玫甫普瑰，只是那只蝴蝶，想要飞过沧海的蝴蝶，兴许忘不了吧！

蝴蝶飞不过沧海，但人心，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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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觉得没有写完，改动很多但近期是不会再改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