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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第十五章

(2012-08-09 20:2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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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分类: 《怀蝶》

第十一章 见皇帝

  回到御书房时,见人人面上神情紧张,一问才知,早上有个宫女因为做事不小心,端茶时打翻了茶杯,又赶上皇上因为边疆战事延误,而大为恼火,就下令把这宫女拉出去乱棍打死了。

  夏怀蝶心中一抖,一向有关皇帝的传闻都是仁慈宽厚,学习圣人治国之道,就连黛嫔那件事上他也没有苛责下人。怎么会这么凶残,就因为自己心情不好,就因为一个茶杯,这么残忍得杀死了一个宫女。难道这是他的帝王之术,其实他是一个凶残嗜血的人!

  此时,又需要端皇上的参汤进去,各个胆战心惊,你推我挡,一个尖下巴,脸上涂得粉白黛绿,看上去年长一些的宫女对吴嬷嬷丢了个眼色,吴嬷嬷继而走过去端起桌上那碗参汤,走到夏怀蝶面前,笑盈盈道:“这个,如意你送进去吧,进去后沿着左侧走,放在桌旁圆形红木雕云幅龙纹茶几上,不要多耽搁,快去快回。”刚才她们一举一动夏怀蝶尽收眼底,吴嬷嬷吩咐她去,不能不去,只能应了声“是”,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几个宫女在身后窃窃私语。

  手不觉微微颤抖,夏怀蝶低着头,迈着小步伐,走到茶几旁,认了认,确定之后,极缓慢地放下盛了参汤的碗,生怕陶瓷和木头会碰撞出大的声响。好了,一切大功告成,悄悄的退出去就安全了。-

  “你叫什么名字?”

  这是一个浑厚而有力的男子声音,这间屋子里面除了皇帝好像没有别人了。夏怀蝶慢慢抬起头,看到坐在龙椅上人,正面带笑意看着她,却还是让人感到了他不可挑战的威严。

  这个喜怒无常,残暴嗜血的皇帝,现在看来也不是那么恐怖,稍微放大了些胆子,走近几步,跪下身说道:“回皇上,奴婢名叫如意。”

  “如意?这是进宫后取得的吧,你原来叫什么?”

  出乎意料皇帝竟会追问起她的闺名,心中不免有些雀跃,来不及思索就脱口而出:“夏怀蝶。”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马上又把头缩了回去,不敢再抬起来。

  景帝拿起手边一本奏折翻看,口中继续问道:“夏怀蝶?怀蝶?这名字可有什么来意?”声音温和而低沉。

  夏怀蝶嘴角微微翘起弧度,思绪转到还在家乡村子里种田卖菜的时候。粗重的农活没有磨灭她细腻又丰富的性情,她一直相信自己的不平凡,将会在某一天绽放万丈光芒。妈妈很小的时候就告诉她,在生她之前的那晚,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看到一只五彩斑斓,异常美丽的蝴蝶飞入她的肚子里,第二天就生下了她,所以给她取名为怀蝶。很多书上,都有记载着当皇帝,重要后妃或者某一重要人物出生时,就会有不一样的预兆,所以她不甘于平庸,努力奋斗着,一心想去皇宫闯一闯。当然这些她是不能告诉皇上的,她甚至不愿让别人知道她有这样的身世,她有很多秘密。

  所以撒了个谎,答道:“回皇上,奴婢的母亲很喜欢蝴蝶,所以就给奴婢起了这个名字,取意‘怀梦何知晓,蝶舞醉今朝’这一句。”

  景帝放下手中奏折饶有兴致的看向她,颇好奇得问道:“哦?这是出自哪个大文豪笔下?意境很美且含义深刻,称得上是一首佳作。”

  这首诗只是她临时胡编乱造的,没曾想还能得到皇上的赞许,但这个文人叫她如何编排得出,欺君可是大罪,额头上已经冒出密密麻麻冷汗,脸色变得惨白,还好她低着头,没有被发现。正在绞尽脑汁,苦思冥想之际,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皇上,你可要管管这宫里的奴才了,平日里讨巧谄媚的不说,现在还敢唬骗起臣妾。”

  景帝知她话里有话,微蹙眉头不语。

  慧妃继续道:“他们说皇上今天勃然大怒,还打杀了一个奴才,可我看皇上心情正好呢,对手下人也越发亲近了。”说着扫了一眼夏怀蝶。慧妃得到景帝特许是可以随意出入御书房的,也就只有她敢这样和景帝说玩笑话。

  “你先退下吧。”

  “是,奴婢告退。”夏怀蝶起身,小心翼翼地从一边退了出去。

  到外殿,她故意露出得意笑容,看得一旁宫女嬷嬷摸不着头脑。

    第十二章 艳妃来访

  几日后,安梦婷殿内,两个人坐在一起,手中各自拿着图案在丝帕上描样。

  半响,安梦婷一脸严肃说道:“最近宫中又来了好几位新人,有搬入玉漱宫的董贵人,黄充衣,钟良人,寿安宫的权婉仪,井美人,荣才人,还有几位答应,常在,不知道他们好不好相处。听说他们大多家族显赫,尤其是那位董贵人是皇后的表妹,身材修长,善于舞技,入宫没多久已经被皇上宠幸过好几次。其他几位中,权婉仪也算姿色出众,”语气中透出一丝凉意,“没想到黛嫔她们走了以后,皇上的内宠倒是多了起来。”

  夏怀蝶疑惑道:“皇上不是不好女色吗?在御书房这段时间,我看那些宫人都好像很怕皇上,上次为了一个茶杯还打死了一个宫女。”

  “所谓‘伴君如伴虎’,圣意不可揣摩。’低头往夏怀蝶这边靠了靠‘其实,我进宫这么长时间以来还没见他笑过。”说完,向门口看了一眼,生怕有人听到这大逆不道的话。

  “被你说得这么恐怖。”,低着头描完一边,夏怀蝶想了想说道,“可是,前几天,我送参汤进内殿时,皇上还冲我笑了笑,问我名字了,我看他挺和气的。”

  安梦婷一脸吃惊,激动地扔下手中活计抓过夏怀蝶的手,道:“真的?真的?”

  看她一下子如此兴奋,夏怀蝶笑道:“我告诉皇上我叫如意,皇上还追问我本名呢!”脸上不觉露出几分得意之色。

  接着,夏怀蝶把事情的原委细述了一遍。安梦婷在一旁,边听边盘算,这件事说不定能改变她们的命运,正当两人讨论之际,外边小李子通报:“艳妃娘娘驾到。”

  两人起身迎接,艳妃进来坐下,随手翻看起她们描了一半的图案,安梦婷和夏怀蝶则垂首站在一边。

  安梦婷见她不说话,小心翼翼问道:“艳妃娘娘今日怎么得空到臣妾这里来走动?”

  “怎么?我没事就不能来妹妹这里了?”还是她一贯的咄咄逼人。

  安梦婷一脸尴尬:“娘娘能屈尊来臣妾寒舍,臣妾自然是受宠若惊!”

  “这里怎么说也是皇后宫中一个偏殿,到你口中倒成了寒舍,是觉得皇后这凤仪宫配不上你吗?”一番话说完,安梦婷吓得跪在地上告罪。艳妃反而‘扑哧’笑出声来,拉起她一同坐下,温柔含笑:“你这人真是胆小懦弱,连玩笑话也分不清了。怪不得生得这么个好摸样,也只能寄居人下,倒让个奴才占了锋芒。”说完,打量了一下,旁边站着的夏怀蝶,继续道:“长得倒是有些姿色,就是过于妖艳,脸也有些尖锐之气,看着福薄。听慧妃说皇上问你名字了?”

  我妖艳?我福薄?从小到大,算命的哪个不是说我以后大富大贵。妖艳。。。妖艳。。。眼角生得有些稍微上挑,上了妆是有些。这些大人物就是爱编排自己看不惯的宫女。

  夏怀蝶欠身回道:“回娘娘,皇上只是见奴婢眼生,所以就问了奴婢的名字。”

  艳妃转身看向安梦婷,一字字说道:“皇上平时可不这样,尤其是他心情不好的时候。”说完,起身就要出门。

  临走又说:“我今日和几位新来的妹妹一同在皇后处请安,完了,就来你这里看看。以前碍于黛嫔也不好和你多来往,我这人就是大大咧咧的性格,会让人觉得不好亲近,其实我是很想有你这样一个温婉可人的妹妹的。”

  送走艳妃,安梦婷把夏怀蝶拉至梳妆镜前,拿出上好的胭脂水粉就往她脸上抹:“宫中侍女的衣服,头饰是规定了的,要不,我一定捡了最好的给你换上。这些脂粉虽比不上那些贵人娘娘们用的精细,比你那些掺和了面粉铅粉的还是强上百倍。你看,是不是白嫩了很多。”看着菱花镜中的人儿,粉脸嘟嘟,长眉连娟,一对细长凤眼秋水盈盈,果然美人也得三分长相七分打扮才能出众耀人。

  安梦婷看了很是满意,笑盈盈道:“这个,还有这些,你都拿去用,不够了再来问我要。”

  夏怀蝶不解:“你的俸禄也不多,怎么好端端都送给我了?”

  “我当然不会白送给你,而我现在的任务就是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等以后你当上了宠妃,可别忘了我这个好妹妹呀!”

  夏怀蝶心想,这梦婷也扯得太远了:“你尽胡说,我怎么就能成宠妃了?主子问奴才名字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把手中瓶瓶罐罐重又放回梳妆台上,“我不要了,你还是多花点心思在你自己身上,指望还大点。”脸上泛起一阵如朝霞似的红晕,使起性子背转过身。

  一旁的安梦婷见她不听劝,心中有些恼了:“活该你一辈子没出息,你是忘了我们受的那些欺压和凌辱了吗?现在一个好机会送上门,你还在这里推三阻四,想当贞洁烈女,死了你的心,外面又没汉子等着你,若要真有,回去也是个种田的穷苦命。还不如在此博一下,若真成了,不但荣华富贵,锦衣玉食,还能一雪前耻,我们也不用再过这种心惊胆战的日子了。”说到最后,语气中带了几分哽咽。

  夏怀蝶心中也明白,既然自己当初选择了这条路,就已经不能回头了,注定要在这条布满荆棘的血路上不择手段才能活下去,儿时那些海枯石烂的爱情早已不能实现。

    第十三章 回忆

  还记得当年,青梅弄竹马,两小无猜时,她们 一起躲在学堂外杨柳树下,听着里面传出朗朗读书声。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小蝶,他们在念什么?”

  “是一首诗啊,表达了男子对女子的爱慕之情。”

  “哦”小梦婷抿一抿嘴,“我娘说这些都是淫诗,专门用来拐骗良家少女的。”

  “胡说”小蝶激动地忘了控制自己的声音,若让夫子发现了她们又要被赶走,捏着嗓子小声道,“一首诗能体现一个人的品格情操,读其诗就能知其人。若要寻得一心人,千里姻缘一首诗。”

  小梦婷道:“我才不喜欢这些酸文,什么牛郎织女总是不切实际误人子弟,而你最容易被这些诗文迷住心窍。”

  小蝶不服道:“我以后要自己挑 一个心心相印的意中人,才不要王媒婆介绍的,看她给张二审家的花姐介绍的张员外都都可以当她爹了,还满身肥肉?”

  小梦婷嗤笑她道:“那人家花姐还不是屁颠屁颠嫁了,回娘家时大包小包好几个佣人抬回来呢。人还是要活得现实一点,富贵人家有什么不好,你不还偷偷喜欢钱员外家的公子?不就看上人家家里有几个钱,整天来这里看他,还摘了这些月季偷偷放在他回家路上,人家才看不上你呢。”

  小蝶看看自己手里鲜红的月季,嘟着个嘴道:“才不是呢。钱公子为人慷慨,常施舍粮食衣服给那些穷人和乞丐,我就是觉得他不似一般那些有钱的纨绔子弟,才倾心于他。再说我来这里也是为了听夫子讲课。”

  “我才不信呢,如果钱公子没有钱你会喜欢他?”

  “当然会啦,我只是正好喜欢了一个有钱的公子,但是我喜欢他和他的钱无关。”

  “哼”

  “。。。。”

  这两个小女孩在这青山碧水,鸟语花香的山间书院中你一句我一句拌着嘴,但愿将来:郎情妾意,白头偕老。

  虽然她只有九岁,虽然她只是一厢情愿,但总有这个样一个人是值得让你为他付出真心等待他。

  “又是你们两个。。。。。。”一个白须老人气得吹胡子瞪眼指着她们。

  小蝶正想得出神没发现,小梦婷拉起她狂奔,被夫子抓到了免不了又是一顿训斥。

  两人不知,这一切早已被人尽收眼底,一张清秀俊朗的脸,看着她们脚底抹油似的逃走,嘴角挂上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那时,九岁的小梦婷还是一个脸肥嘟嘟滚圆骨骼却纤细瘦弱的爱哭鬼,像个小大人一样比她明白很多人情世故。那时小梦婷就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自己嫁的人得是非富则贵,所以梦婷渐渐长成了一个皮肤雪白细腻款步姗姗的妙龄佳人。而苗条细长的自己因为洗衣砍柴帮父母干农活,还要照顾多病的妹妹,唯一多下来的时间也用来偷偷看道长留下来的书。所以长大后她精致的五官配上了黝黑的皮肤,细长的身材变得有些虎背熊腰。读了书才知道,她羡慕的美人应该是‘班姬叙史之姿,谢庭咏雪之态’,而不是像娘说的身体健硕,五官端正。她暗暗学着梦婷的娇气,许多农活都不肯再做。爹娘就责怪她好吃懒做,她则羡慕梦婷有这样的爹娘,打小为她炖补鸡汤药膳,瓜果蔬菜都是捡最好的买,把她养的白白嫩嫩。虽然皮肤娇嫩的富家千金是羡慕不来的,但她就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粗茶淡饭,洗衣烧饭,身子骨养得这么差面色枯黄。

  道长留给我的书大都是些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再加几本史书和一本《道德经》。要是他给我留些医术,说不定我就能给自己调理调理了。要是能脸色好些,我觉着我也能成个十里八乡的美人。。。六岁时她在书院外遇上了一个道士,知道她喜欢读书,就开始教她读书认字,陆陆续续送了她很多书。六年后,她学有所成,他就再也没出现过,只留下一句话-----不要迷失了本性。这些书她已经滚瓜烂熟了,就那本《道德经》怎么看怎么觉得。。。看不懂。

  家里开个烧饼铺,日子过得还算宽裕,并不比村里其他人差。但父母对她的事都是粗心大意,连她在床底下偷偷藏满了书也没发现她会识字作画,甚至于当她和钱公子私定终身未果,哭红双眼也未发现。所以当来人询问她意见时,她选择了离开家乡,离开了需要她照顾的妹妹小迷。。。。。。。。

  现在两个小女娃都已长成窈窕淑女,尝过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才知真情真意抵不过权利富贵,世间原本多少坚韧的心都已屈服,何况两个弱小女子。

    第十四章 生痘

  夏怀蝶接受了安梦婷的提议,每日精细打扮,粉雕玉琢修饰妆容,一态一肌尽显妍丽。可哪怕她花尽心思,皇上也没多看她一眼,她也没再有机会进入过内殿。日子仿佛又回到了刚来御书房那时,劳累不堪,没有期盼。安梦婷常询问她进展,脸上的失望神情一次比一次明显,到最后两人都明白了事情真的只是仅此而已,是她们穷极无聊太异想天开。安梦婷收回了所有东西,两人之间因为这件事情,有了间隙淡了情分,常互相责备讥讽。夏怀蝶羞愧难当,心中又郁结难舒,再加上日日杂物繁重,搞得寝食难安,脸上一下子起了很多很多痘子,痘子由小至大,变成红色一块,成熟后还爆出白色浓头,下巴两颊星星点点,见人也不敢凑近说话,宫人们更觉她孤僻古怪。

  一日正挑水给鱼缸换水,大总管进来,差点撞上,还是不小心洒了点水在大总管衣角处。大总管抖了抖衣衫,倒也没责怪,走至鱼缸前,耍玩鱼儿,一见缸中之水只舀了一半出来,却已经倒进清水,搞得水浑浊不堪,就责问一旁垂首而立的夏怀蝶:“这缸里的水你平时都只换一半的吗?”

  夏怀蝶见躲避不过,只能颤颤微微承认:“回公公话,奴婢一人提不起这一桶水,每次半桶一拎,要换完整个大缸的水,奴婢一人实在无法做到。况且奴婢还要同其他宫人一起各守着自己岗位,也没有时间。”

  大总管见她辩驳,有些恼怒:“既然来不及,就该找人同你一起去,你闷声不响,只顾在那里偷懒遮掩,你不知这缸鱼可是国师为皇上祈福所用,保佑我国昌运繁盛国泰民安。若是问罪下来,是你一个奴才担待得起的吗?“

  辩无可辩,有理说不清,这些也是他们上头吩咐下来的差事。她怎么使得动同样身份的宫女,况且资历又都在她之上,平日里少欺压她些已深感庆幸,指望她们能帮上手,简直是痴人说梦。心里这样抱怨着,嘴上畏惧总管气势,只得跪下磕头求饶。

  大总管平日和她也无恩怨,念及是公主吩咐过来的人,眼下她又知错悔改,就命令她起身,却见她把头压低得只见额前发际,遮遮掩掩,惹人猜疑,便缓缓道:“把头抬起来回话!”

  这不见还好,一见大总管愣是吓了一跳,退开几步:“你,你,你这脸上发的是什么?”

  夏怀蝶忙又低下头,轻声道“是痘子。”

  “痘子?怎么发成这个样子?不行,你明日不用来当差,我先叫别人替你,我再想想怎么安排。”李总管边说边用袖子挡住嘴巴,厌恶地挥挥手:“还杵在这里干嘛,快退下。”

  这痘子本就不是什么稀罕物,女孩子青春之际,脸上偶尔发几粒也是寻常,也不是什么易传染的恶疾,被如此嫌弃,人心真是凉薄,感叹之余,泪盈盈欠身退下。

  屋漏偏又逢着连夜雨,家中来信,夏怀蝶才七岁的妹妹夏小迷死了。她这妹妹从小多灾多难,3岁时被外乡人拐跑,千辛万苦才找回来,后又患上怪病,时常喊头疼。父母信中说,自从夏怀蝶走后这一年,她双眼看东西开始模糊,家中大人又有农活要做,不能常看守她,才导致失足掉入河中,邻居发现时,已奄奄一息,在家中躺了两日后就离去了。这封信,是半月前写的,今日才送至她手中,小妹尸骨也早已深埋黄土,从此阴阳相隔,梦中相会。小迷从小性格孤傲倔强,却又极其聪慧伶俐,她心思细腻只有姐姐能知晓,所以从小姐妹两感情深厚,小迷的离去对她无异于挖心掏肺。如果当年她不走,也许小迷不会惨死。是她为了去皇宫抛下她,才间接害死了小迷。她内疚自责,痛彻心扉。到头来自己落得这个下场,妹妹也没有了。。。。。。

  这皇宫深处也只有这冷宫一片宁静能让她放声嚎啕大哭,累了在石阶上趴着抽泣,不知不觉背上覆上一层东西身子也感觉温暖许多,红肿双眼微张,原来是华梦姑姑给她披上了自己的绛紫色软绸披肩,轻抚她背,语气极温和道:“你这孩子,平日里不声不响,没想到心事这么沉重,受了什么委屈,跟华梦姑姑说说,毕竟我长你好些岁数,总能为你分解分解。”

  夏怀蝶用衣袖拭去未干泪痕,心中还有些顾及,所以只道是痛失小妹,又思家心切,所以才跑来这里无人处偷泣。

  华梦长叹一声,握着夏怀蝶的手厚实有力,似有一股温暖传至心中:“宫中忌讳颇多,以后心中就算有万般不平,也不可让人瞧见了,免得被有心之人有机可乘。这一处虽僻静,还是小心为妙,”语气稍转柔软,又道:“李公公同公主说,你最近身体欠佳,不适宜再在御书房当差,安选侍处的梅萍被调至玉漱宫了,正好有个空缺,你就去和她做个伴,也算合了你的心意。”

  夏怀蝶用力点点头,心中却又有些疑问,就道:“这周围都是冷宫,荒凉阴森,华梦姑姑怎会来这里?”湖边的假山石算是冷宫中唯一的风景,遍地长满野草只留出一条小道,路的尽头就是这幽禁冷宫,住着一些犯了过错和年老不得宠的妃嫔,夜深人静时,能听到里面传来女子低沉悲情的歌声和哭泣声,让人不寒而栗。

  华梦略带迟疑之色,声音变得更加深沉:“我是来这里探望静妃娘娘的,她这几日身子不适,公主颇为担心,让我来看看。”

  静妃乃是吐蕃的扎尔佩佩公主,景帝登机之年,嫁与景帝和亲,吐蕃虽是小国,却仗着民强马壮,不断骚扰我国边境,这就好比雄狮身上的虱子,扰得景帝心中奋起怒火。终于,命司马冷云率兵攻占吐蕃,砍杀无数吐蕃平民,搞得他们民不聊生哀鸿遍野。同年,静妃产下一女,名“离垢公主”,静妃不顾产后虚弱,长跪于景帝寝宫外,以自己和公主赌誓,吐蕃若敢再犯就同公主一起自刎于两国边境。景帝念及多年情分和襁褓中的离垢公主,答应撤兵,但静妃也因此开始受到冷落。

  “为何静妃会居住在这冷宫之中,毕竟她还是离垢公主的生母。”

  “她并非居住在冷宫,是在离这比较近的冷霄殿中。从她宫里出来后,我听到有人在哭泣,就走来看到原来是你。”华梦缕一缕夏怀蝶有些凌乱的发丝,带着凄楚的无奈道:“我们都是些可怜人,静妃也是。那时她对别人已经没有什么威胁了,可还是频频招来算计陷害,甚至于危害到公主生命。静妃请命退居在此,希望能保全母女平安。如今在这,同被废黠到冷宫无异。”

  人间悲情女,相知同命苦。华梦心软慈爱,伤怀静妃命运哀凉, 眼神也变得深邃黯淡下来,似有不为人知的苦痛却又不能言语。对着这一池碧绿死水,十月底的深秋吹来阵阵凉风,发丝随衣角和思绪一起飘扬。两人在这湖边站了良久,良久。

    第十五章 华梦和郡主

  那时,驸马同公主是一对恩爱夫妻,结婚五年,公主才诞下一位郡主。驸马府设下百日大宴,请来所有皇亲贵戚,太后皇上更赐下无数奇珍异宝,一时震动京城,普天同庆。

  大宴当日,皇上亲临驸马府,增添无限荣光,而当时的华梦正值二十岁青春妙龄,随一众侍女在旁小心侍奉。大宴过半,宾客中已有不少人醉倒,皇上也有了几分酒意,公主令华梦同几个亲信侍女一同把皇上扶进殿中休息。

  皇上兴致正高,又命人拿来上等西域进贡葡萄美酒,遣走其他人,只留了一个会吹箫的华梦在旁,饮酒品仙乐,好不惬意。屋内几盏晃动的烛光和粉色的纱帐,照得华梦般般入画,她笑不露齿,淡扫蛾眉,自有江南古典美女的小巧与精致。景帝起身拍拍雕龙描金卧榻,示意她坐下,两人紧靠在一起,偶尔能闻到从他口中传来的浓烈酒味。未经人事的华梦忍不住瑟瑟发抖,手中的玉箫‘噗咚’一声掉落在地。景帝见她如此可爱,含笑捏住她下巴,转过她脸来,强迫着互相对视,这是一张娇羞美丽的脸,她自然不做作,惹人怜爱,他霸道得吻下去,右手拔下她头上固发玉簪,如墨般的青丝一泻而下,长及拖地。华梦本能地想推开皇上,对面的人反而又加重了几分力道,把她按压在身下,脱去她外面衣衫,上身只留一件白色荷叶肚兜,华梦忍不住惊呼道:“皇上,不要!”。。。

  此处省略1000字。

  皇上只是一时兴起,华梦并没有的到册封。

  被皇上宠幸过的女人,就算没有得到晋封,也不可以许配给他人。这件事后公主对她很好,而她选择了忘记,忘记那噩梦般的夜晚,她的脸上永远都保持着一份成熟的平静,习惯于抚慰那些同样受伤的心。

  回至燕禧殿,宫人们已经开始侍奉晚膳,宫殿里多了一个鲜活的人影,一袭黄色彩蝶碧霞罗,逶迤拖地白色烟纱裙,手挽屺罗翠软纱,风髻雾鬓斜插一朵牡丹花,芸灵郡主还真是俏皮中带点艳丽。她撒娇地挽着原安公主的手臂,公主就往她碗里加了块她最爱吃的红烧肘子,见华梦才姗姗回来就问道:“怎么在静妃处耽搁了这么久,她那边有什么事吗?”

  华梦接过宫女端上来的一碗百合莲子银耳汤,放在芸灵郡主手边,道:“静妃这几日感觉胸口闷热,服了张太医的药后稍见好转,待过几日我再去瞧瞧,也好让公主放下心,”说话间,又夹了几块白糖裹芋艿在公主碗里,“我回来时,见到如意躲在一处哭泣,李总管不让她继续在御书房当差,估计其中受了什么委屈,她也没和我提起,只说家中死了小妹。”

  公主不耐烦道:“眼下宫中那几位新来主子,不安份得很,结党营私,互相排挤,惹得皇后常跟太后叫苦。你哪里还有空去管个下人的闲事,随她去吧,我就见不得她那装腔作势的样。”

  “是,奴婢知道。”华梦温顺地应诺,公主好像很不喜欢这个如意,以后还是少提起她为妙,理了理思绪道:“眼下宫里,董昭仪像是个能主事的,人也看着稳重,表面上看她是皇后的表妹,其实安选侍同我说,她对她这位皇后表姐的有些做法也是不加赞同。反而是那位权婉仪,机灵讨巧,很会哄皇后开心,又懂得顺从她心意,皇上对她并不十分宠爱,却也能主一宫之事。而她宫内的井美人和荣才人两位却是常生事端,争权夺宠,张扬跋扈,皇后却对她们并不管束也无告诫。”

  公主眼眸中似笼上一层忧虑,眉心微蹙,放下手中内嵌珍珠金筷,道:“这位荣才人是有些来历的,她年方二十入宫,全凭她江南第一才女之名。她祖上同皇后祖上是世交,颇有渊源。听太后说,当年司徒德新位高权重,时任左相的蔡魁被他弹劾,树倒猢狲散,只有荣才人的父亲不顾众议,力挺已经被罢免官职的蔡魁,四处通融,最后蔡魁能复职也有他很大一份功劳,所以皇后会护着荣才人也是情理所致。”

  一旁的芸灵对她们讨论的毫无兴趣,眼睛骨碌碌转了一圈,问华梦:“我今来了一整日,都没见着安选侍,那些宫女们只会陪我玩捉迷藏,不像她还会变戏法给我看,比宫外那些戏班子里的还要厉害。”

  公主宠爱地捏捏她鼻子,含笑道:“小郡主,好像很喜欢安选侍,可惜她已经搬至皇后宫中去,以后不能陪你玩了。”

  芸灵郡主眼中闪过一道亮光,娇嗔耍嘴道:“谁说她去了皇后那里就不能陪我玩了,我这就找她去!”郡主动作敏捷地起身,命令身后宫女拿来披肩。

  公主见她认真,似乎想到了什么,收起温和笑容,脸上神色严肃,劝阻道:“好了,别胡闹,今日时辰不早,你过去难免打扰到皇后休息。你就在宫里多住几日,我再差人把安选侍请来我宫里就可。”

  芸灵郡主心有不甘,看到公主不似刚才开玩笑时,只能悻悻应允了。见到端上来的美味佳肴才又展露笑颜,谁也没发觉她低头刹那,正好掩饰了眸中无尽的失望。毕竟她才只有十五岁,又生活在富贵人家,衣食无忧,本就不该有什么心事困扰,人人都这么认为,但是他们都忽略了,有一天她也会遇到心爱男子,然后为他朝思暮想,尤其是他明明就在这里,她却不能见他的时候。

  三个月后,冬日的第一场雪随着芸灵郡主和亲的大队人马浩浩荡荡飘落下来,好几年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雪了,十里大漠,银装素裹,她这一去也许就不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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