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计时
(2024-01-21 11:37:13)| 分类: 杂感 |
依日历进入到数序之2024,意味着我自己的有生之年即将完成一个甲子,蓦然间意识到生命的尽头就在前面不远处,是已经看得见的,自己已经进入倒计时。这便是所谓的自然,自然的自然,人的自然,我的自然。想起一般的所谓形式逻辑书里我冠以臭名昭著的或许是逻辑学家们喜欢的例子:凡是人都要死的,苏格拉底是人,所以苏格拉底是要死的。
有了倒计时的意识,行为模式大约会有些改变,会有一种紧迫感,我的情形是以为自己的主要的事情是了事,完成那些想出来的、想做还没做的事。对多事之人,可能事比较多,可能做不完所有的想做的事,需要选择,挑出主要的,主要次要排序,依次去做,避免在活着的时段感到遗憾——不是死了留下遗憾,其实我是知道的,人死了无论什么事都是一了百了,我想主要是在活着时让自己静心——在肉体死亡之前,不能说心先死了,让自己的心安静地做好迎接自己即将死亡的准备。天维的死对我也有所触动,这是真的。
无论如何,事要一件一件地做,书要一本一本地看一页一页地翻,饭要一顿一顿地一口一口地吃。去年读了近八十本书,解决了几个人一些书:继叔本华之后,解决了普里戈金、黑塞、怀特海、石里克、柏格森、毛姆、加缪,仍然还有一些。
加缪的《局外人》写的好,感觉好。我感觉还是法国人对我的口味,也许是同频,巴尔扎克自不必说,回想一下,我所喜欢的作家作品如果能加个最字的都是法国的——法布尔、圣爱克苏佩里。我现在开始重读《昆虫记》,每天的第一项就是以《昆虫记》开篇——以期每天都有个好心情作为开始。与法布尔对应,我不喜欢达尔文:五年的时间与他所对应的问题不匹配,间断点太多,结论突兀,我想或许是针对着所谓西方的基督教背景显出它的特别的意义的。不过《局外人》这个名字从其与书中的内容和人物的对应关系上我感觉有点别扭,或许是翻译的问题或许是中国人与法国人的观念上的差异的问题。《鼠疫》的感觉没有《局外人》好,但也读了,与刚刚过去的三年的经历合拍。我承认茨威格的《人类群星闪耀时》写的好,这个说写得好是看出来的,感觉不是很好,和读歌德时的感觉一样:空和硬,不舒服,像穿浆洗过的做工考究内衣。抛开内容和其所反映的主题不论,我想也许是翻译的问题,也许是语种的问题,或许德语更适宜于所谓哲学或形而上的表达,而不适宜于所谓文学的表达。所谓的哲学类论理类的德语作家的作品读来就很舒服:马克思、恩格斯、康德、黑格尔、石里克、弗洛伊德都是。在我琢磨中国字的过程中也越来越地感觉到语言这个东西很是神奇,其中的事儿很多,很耐琢磨,很可琢磨。我重读了刘亮程的散文,刘亮程的文字很神奇,他似乎能赋予汉字一种魔力,读他写的东西,得慢慢地读,快了不行,会失去阅读他的文字应有的享受;要细细地龃嚼,越品越有味道,像啃一棒没施化肥没打农药纯农家肥养出的老品种的老玉米,越嚼越香,当然还要有好牙口。
进入倒计时,做事再追求所谓的完美就是一种不现实的奢侈,所谓的完美本身就不属于所谓的现实的范畴的,所谓的完美,于人而言,可以追求,但它不能实现,现实总会有缺憾。在人的世界当中,所谓的物质界是有限的,而精神界是无限的、是开放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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