较之中国的许多少数民族,汉族人既不算会唱歌也不算会跳舞。汉族人的歌舞都是强努的,要认真学习,要刻苦训练,而有些少数民族这是天生的。我在西藏听过藏女的不经意亮嗓,让维也纳金色大厅的歌声顿时失色;在新疆也遇见过送亲的队伍,载歌载舞的维族男子让我见识了手之舞之,足之蹈之的自如欢快;而我一直忠厚本份的农耕民族,歌舞则是弱项。
大概有一年多了,电视里各个台都在拼命唱歌,什么风格流派的都有,什么幺蛾子都出,歌者在唱的间隙中常常泣不成声,泪流满面,让人不知所措,不知喜悲。歌若唱不好,故事一定要说好,前世今生,江咸湖淡,行话叫吸睛术。
唱歌终于把人唱烦了,腻歪了。好歌也不好听了,好嗓也听着平庸了,可是电视容不得你换台,任你换多少个台,电视里都在声嘶力竭地唱歌。最可笑的是有些评委,前些日子还在游唱,忽然摇身成为导师,连老师都看不上了,指导,教导,开导、诱导着歌手,一副傲岸之像。
其实唱歌本是随心之事,想唱就唱,声随情至。早年我在陕北听过纯正的信天游,只一嗓子就让你记一辈子,可这放牛娃断不能入音乐学院进修,一进修就不会发声了,按成语就是邯郸学步,既不会前行,又不能后退,不会走路了。我眼瞅着许多这样的“放羊娃”被“进修”毁了,让人心疼。
中国人真有那么爱唱歌吗?问晨练公园暮练街头的大爷大妈,他们一定说有。我在清晨和傍晚都亲历其间,看着他们歌唱幸福;但你要问居住周围的邻居,他们一定苦不堪言,常年听同一拨人豪唱同一首歌,不崩溃才怪呢!
2013.1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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