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花园罢……我有两个，一个在雅鲁藏布大峡谷扎曲附近山林，一个是在这里。

 

草原上有多少隐秘的快乐，你至少要赶一次羊，才能浅尝。

 

看见羊们身后的草坡了吗？它看着平常，却似乎藏着神迹。

当初这里最让我着迷的就是：无论你纵马狂奔多久，这样的景色总是没完没了——跑过草原，跑上小坡，举目四望，依然是广阔的草原，和草原尽头的小坡；再跑上去还是这样……循环往复，无穷无际……

这片草原，我去了6次，真正花半天时间赶羊却只有一次。

 

 

 

 

以往总是骑马跑过，只晓得过瘾；但唯有这天，因为整个下午和羊们同行，我忽然得了有机会，细细打量和体会草原种种迷人的细节。

 

 

 

 

 

 

事情要从这几个蒙古包讲起。如前面一篇博文所说，出锡林浩特往西乌方向10公里，路左边的一家牧场，是我们在锡林郭勒草原上的家

 

我们通常在7月下旬或八月去那里。盛夏的草原，大太阳底下非常热，我们上午骑马闲逛，中午以后基本上就呆在蒙古包里，吃东西，睡很长时间的午觉，再吃东西，等黄昏时分才出去骑马，顺便帮忙赶羊赶马，看人挤牛奶，或到厨房帮忙。然后再吃东西。

吃得最多的，是右图这个新鲜酸奶油（“嚼K”，其实它应该叫做“嚼脂肪”），奶香又浓又正，加了糖和炒米吃，酸甜凉爽，柔滑如丝。我早餐吃、上午下午喝茶吃，晚餐后的甜品也是它；

或者，不在饭点儿也不在茶点儿，只是想起，回珠海就要再等一年才有这等美味，就又来一碗……

 

住在草原上，很少想得起来照镜子。这样的日子过下来，只觉得衣服变小，但也不甚以为意。

但终于有一天，偶尔揽镜自照，看见一张貌似熟人的、小圆镜子装不下的、超大的、方脸
……我我，我知道这么吃法儿的一定有报应，但思想准备只到“大饼脸”这个级别的，而这个方形……让人情何以堪？
但是，醒悟来得太晚——第二天就要回珠海了。

此时此刻，只好肥急乱投医，以赶羊的名义，到草原暴走去。

我是在中午做出这个决定的，那时羊们已经放出去了，牧场男人之一的曹乐门骑着摩托带我，在草原深处找到羊群。他放下我就掉头回去了。我则要从这里开始，慢慢把羊群往家赶。

 

 

羊们很听话，你若认真赶，它们就认真跑

 

 

 

我赶了一阵，跑不动了，渐渐落后，

没想到，十几分钟的相处，已经建立感情……多么善良、又会体贴人的小东西！

 

待我累得坐倒在草地上，羊们全停下来，很关切滴凝望

 

那天下午我第一次发现，羊们原来是非常聪明的东西，表情丰富，善解人意。

——看它们的脸，羊真是世界上最爱微笑的动物

 

 

它们眼里的伪牧羊人。 

卡片机自拍。顺便缅怀一下这件功勋累累的衬衣——从96年开始的10年间，它去了两次西藏，一次欧洲、一次澳洲、一次尼泊尔、一次新疆沙漠（徒步哦）、5次内蒙……任凭风吹雨打日晒，也不太褪色。98年在西藏挨饿的时候，平生唯一一次在梦里发现衬衣可以吃、于是取出一件衬衣撕成面包片儿与同伴分而食之，就是这一件。

它用途广泛，例如可以拿来做遮阳围巾，以及修改脸型的拍照辅助工具

伪牧羊人眼里的真牧羊人
  

 

每天傍晚客串的准牧羊人
  

黄昏时分，附近的羊儿自己就回了家

远一些的羊们慢慢往家走
  

 ps

这组照片摄于2005年。我们再没有回到这片草原。

2007年再去，只在附近另一个很小的牧场。上面图中的一切，听说已经变作露天煤矿。

 

很多年以前看过的几句诗，好像是席慕容的：

今生将不再见你

只因为

再见的 已不是你

 

彼时很喜欢，只当她说岁月沧桑，

却不知现实中 有一天

是真正的残忍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