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木心《文学回忆录》第二十三讲
(2023-11-30 08:58:27)分类: 随笔 |
木心说听课要持什么态度?两句老话“正心诚意,阳明兼得”。阳,是行动,网上查了一下,好像没见哪里说阳有行动之意,不知是不是木心的生造。但这句话成立的话,倒是极好,行动和智慧兼得。
木心还是爱极杜甫,所以才能对他“晚节渐于诗律细”感到遗憾。木心对于格律的束缚感到害怕,也是一种对自由心性的束缚,我也不愿意这种束缚。心灵受到束缚比行动受到束缚更可怕。木心说,“想想害怕。假如我生在唐代,生在民国前任何一个朝代,怎么可能突破诗的体裁,自开新路?绝、律、词、曲的宿命局限性,无论如何不能与音乐同飞翔。我写过古体诗词,知道旧瓶装不了新酒,而现代诗中的情操意象,古代人完全不可想象。”我庆幸,我生活在现代社会,其实,文化的束缚依然存在,无形的,不像格律诗一幅明摆在那里的镣铐。
人类的伟大高贵,完全在于精神生活,在于少数的精神贵族,亦即天才和天才的朋友(欣赏者)。物质是不断灭亡的,而精神长存。
哈姆雷特和霍拉旭版本是中国的伯牙和钟子期的版本,知音啊。艺术家是通过朋友的手才把礼物赠给世界。天才死了,天才的朋友为天才作证,卡夫卡去世后,是他的朋友马克斯·布洛德整理出版了他的作品;葡萄牙作家费尔南多•佩索阿,也是他的朋友路易斯·德·蒙塔尔沃整理他的遗稿,
才得以面世。张爱玲的遗作《小团圆》也是她的好友宋淇夫妇整理出版,包括我们读的木心《文学回忆录》也是木心的学生(辈份上是学生,思想相通上也是好友了)陈丹青之力。
所谓史家、评家、收藏家、媒体传播家、演奏家、指挥家,都是天才的朋友。长期的朋友,后来成熟了,正式成了天才,朋友又来了——朋友中,有的人后来成熟,上升为天才,这便是天才的家谱。木心这话精辟,哪只是天才的家谱,是人类精神史的家谱。
李商隐是唐代唯一直通现代的诗人。木心是懂现代诗的。很多现代诗不及李商隐之诗含蓄、神秘、唯美,更具现代元素。
突然想到好的老师重要,宋玉是屈原的学生,是天才的朋友,后来自升为天才。我们是不是也要从一位天才的师,虽然不能自升为天才,能靠近天才,做天才的欣赏者、追随者,也是莫大荣幸。天才老师于我们不可遇更不可求,能够从天才的朋友、朋友的朋友为师也是人生之幸。我现在就要张目,寻找天才的朋友的朋友的朋友……
2023年1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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