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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分类: 夜夜减清辉 |

“有没有胸闷、腹泻、心悸?”
“没有”
“有没有慢性病?比如头痛?忧郁、抑郁、躁郁?”
我摇着头笑,医生也笑了。我没上粉底,只抹了口红。瞄一眼她背后的镜子,脸色不错。
我虽然蛮想念已经退休的那位可爱的马脸家庭医生,但也慢慢喜欢上现在的湖南妹子,也许就在她每次检查时,唠家常说的那些她上海老公的故事。
“他虽然是上海人,祖籍广东,所以个子不高。不过眼睛倒是又大又圆。只是没想到我儿子眼睛像我,小眼睛。”
“上海男人的确脾气好,也能干爱家。” 她说起她上海老公时,像咬了一口水蜜桃。
她比去年胖些,越发显得眼睛小,不过笑起来的单纯爽朗,瞬间缓和了检查室窄小空间的肃穆。
会聊到眼睛是因为我说起上周在香港服侍时,有个学员是医生,托人来问我:眼睛这么大,会不会有甲亢?
“你眼睛是大,但不凸。眼睛凸出来倒是有可能。不过也未必啦,有些人就是这长相。”
“你过去两年甲亢的指标都正常的。”
我不知道医生、美发师、出租车司机这类长期需要与人交谈的职业,于他们而言,是享受还是负担。我能听出来哪些是刻意经营,哪些是真情流露。其实,能找到一个可以随兴聊,且聊得下去的伙伴不容易,尤其中年以后。偶尔遇上一个,总有点兴奋过度。不过这些年我已经收敛很多,更多时候,我宁愿沉默。
把叹息转化为文字,二秒的瞬间也许能敲打出一个小时。深愿放大每一条蛛丝马迹,只要有时间,我愿意一直写。——心田的泉,如活水的井,咄咄而出,即使未必字字愉悦我心,留下的记忆却是未来弥足珍贵的回忆。
我真不能懒惰。
小学今天有“和妈妈一起吃早餐麦芬”的活动,去年John六年级的时候我参加过,今年对全校开放。没想到等我们送了初中生再赶过去,校门口排起长龙,很快就传来麦芬Ran out的消息。
“我真应该让你们在家吃了早饭再来。” 想到平常早餐吃很多的哥俩要饿着肚子一上午,我实在沮丧。
“没关系的妈妈,我们不在乎吃麦芬,我们只想和你一起参加活动。”Jacob搭着我的肩说道,Joshua也频频点头表衷心。不错过任何一个向我示爱的机会,这哥俩的嘴。
“你知道吗妈咪,有一次我听到两个女同学的对话,有一个说她从来不吃早餐。” Joshua猛地转头,很认真地告诉我。
“从来不吃?”
“对的。”没想到别人一句从不吃早餐成了此刻Joshua的力量。我忽然相信他扛到中午没问题。
“我有个同学说他的早餐只吃零食,因为他姐姐去学校早,他又做不到早一点起床。” Jacob说道。原来他脑海里也有垫背的。
好吧,偶尔饿一顿也没事吧,我也被这两个故事舒缓了情绪,大步蹬着上坡路去取车。
回到家喝杯咖啡,浸泡在敬拜歌曲中。家里二十四小时放音乐的播放器坏了,估计是日日夜夜工作一年,寿命到了。没有音乐我就不自在,我猜儿子们时而显露的不安静也与此有关。
好在他上个月买的新播放器及时接班。这次不仅有音乐还有图像。我可以什么都不做,静静坐着听上几个小时,若问我力量的泉源,——敬拜带来灵里极深的安息与释放,是真的。
翻翻冰柜,准备晚餐的食材,把需要解冻的拿出来。脑子里拟个菜单:上汤干贝白菜香菇丝、番茄炒蛋、木耳田鸡炒毛豆。
驾轻就熟不过是持续操练的结果,十年前不曾想过,未来做饭做家务会成为我减压的方式。也许别人在研究包包衣服的时候,我在开发新菜。时间用在哪里,总是看得见的。我未必买不起爱马仕,只是真的没兴趣。
昨晚把被子又换成厚的了。奶奶总说吃了端午粽还要冻三冻。我明明知道,换了薄被子夜里冻醒几次才怪自己不听话。好在儿子们房间我没换,看他们夜夜睡得颇安稳。
我对温度、气味特别敏感。我生来体温高,却喜欢盖暖一点。中央空调设定在70度。他怕热,两个温度不一样的人,偏偏贴得那么紧。我不知道有多少结婚十五年的夫妇还夜夜搂着睡。听说有人连热吻都省了。有时候推开半夜对着我呼气的嘴,有时候摸黑亲一下,全看心情,但他总在我怀里。
心凉,皮肤烫。他却享受我的全部,他总说你真好、我感谢神。
我不知道我好在哪里,他眼里的我毫无瑕疵;他视我如百合花在荆棘内,又如天父怀中的没药。这些年,他一直为我持守痴傻、铺张爱情。不晓得这是不是上帝对我的恩宠。
婚姻即将进入第十七个年头,期待早已不纯粹,幸福也夹杂着无奈与疲惫。往后共同奋斗的日子,我愿手不停,心不慌,胸前总有勇士的藤牌;也愿他和孩子们不含诡诈的单纯,成全我的力量和喜乐。
愿我在智慧中长进,不断看见真实的、可敬的、公义的、清洁的、可爱的、有美名的;愿我的心谨慎安静,在爱中建立自己,多多思念这些德行和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