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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们最近要求走路回家,避免车子排队进校区长长等候的时间。不过下午二点半正是一天里最热的阶段,我总是开到半路去迎他们。这样,他们路也走了,却不至于晒到虚脱。
Josh一开车门就报告我个新发现:“妈咪,John哭了,我看他眼睛红红的。他同学跟他讲话,他也没有理睬。”Josh一边描述一边指着自己的眼睛。
最大的这个男孩比较老实。我第一个反应,“是不是被同学欺负了?”
John摇摇头,眼睛里一湾湖水,闪烁着亮晶晶的粉红。
我盯着问三句,他到底也温柔地回我一句:“你没必要知道,妈咪。”
“为什么呢,我是你的好朋友啊,你什么都可以和我说。”
作为妈妈我自然不会罢休,不过,我每天努力在做一件事:在我以为是在付出爱的同时,尽量不让儿子们觉得我难缠、专制、啰嗦、不分青红皂白。
竭尽全力,让他们感受到的是爱,而非捆绑。——如今,他们长大了,凡事都要用商量的口气。度的把握,就和写文章一样,小心翼翼生怕哪个词用重复了。也算是种操练。
一到家,三兄弟冲进游戏房,开冰箱喝冷饮,横沙发上聊天,翻杂志,“劲量小子们”暂停工作一小会儿。
我也趁机躺按摩椅放松一下。抓紧一切机会和时间让自己紧绷的神经松一松。这些年,在繁琐的家务和工作中穿梭,我早已练得身手敏捷,游刃有余。
关键是,始终做一个冷静的调度。
前几年哺乳期时更厉害,随时能打个盹,眯个十来分钟就能抵平常几小时的睡眠。动辄休息,动辄跳将起来做事。精神日夜不分,抖擞得端正。
所以,不要问“你怎么能做到怎样怎样怎样?”一切不过是熟能生巧的过程,又被我用了热情调味。
“妈咪。”John走过来,轻轻匍匐在我身上,喃喃说道:“今天发Yearbook,几乎所有的同学都拿到了。我的老师给我看里面有一页全是James,我没有拿到。”
我第一个反应是他因为没有拿到Yearbook(年度纪念册)哭。当下拍着他的肩膀安慰。此时,在一旁屏住呼吸偷听的弟弟们,立刻就此展开了热烈的讨论。平日里John是最理性的一个,很少有伤心事。除了嫉妒。
偶尔我半夜去查房,挤在他们床上为他们按手祷告,有时祷告到睡过去,天亮后John醒来看到我在他们房间却不在他床上,会嫉妒得喊“No!”。又或者我深情地夸赞哪个弟弟,他也会嫉妒地问“How
我参与了二个弟弟的讨论,“John没有拿到Yearbook,所以不开心。”
“不是的。不是因为没有拿到Yearbook。”John立刻抬起头来分辨。我也突然意识到,是因为他看到整页弟弟的照片。
三月份就把Yearbook的支票付了,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我抚摸着他的背劝他。不用担心,明天我们去学校查查。
每个人表达伤心的方式不一样。我很高兴我的儿子愿意在我面前流露忧伤,又因为想起车上那句:“你没必要知道,妈咪。”而深深被感动。
小小年纪要经历这么大的风浪,我有机会陪他们人生多走一天,都是万幸。
儿子,妈妈谢谢你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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