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小朋友聊天、听小朋友聊天都是一件相当愉快的事。

 

偶尔比John大一岁的Preston来玩，我总爱同他聊几句。他中英文、四川话都流利。

 

“你上次说周末你爸爸妈妈要带你去大熊湖替你补过生日，后来去了吗？”

 

“没有。”他神奇沮丧。

 

“为什么？”

 

“我爸爸他太忙了，他脑子里都是别的事情，他总是忘记我的事。”Preston转过身去，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John说你对他很好。”我在洗碗，Preston靠着厨房的料理台，踢着腿同我聊天。时不时旋转一下身子。他和

John在同一所小学，比John大一年级，他俩又同在一个After School学中文。天天见面超过3小时。

 

“是的，我是对他很好。”他突然双眼一闪，抬起头晶晶亮望着我：“John什么时候告诉你的我对他很好？”

 

“就是前几天。”窗外疏疏细雨，倒映万红千翠，伴奏似替我的轻描淡写和着弦。

 

我努力做盐，调和周围人的关系。哪怕是儿子的，现在开始亦不算早。——要知道同龄人的影响力最大。一旦认定哪些人会和你的孩子走一段生命旅程，他若正直善良，你的孩子会受影响，简直是一定的。是以，我珍惜每一次同儿子的朋友相处的机会。多了解多鼓励。

 

“你还记得你小时候的样子吗？”

 

“我不记得了。你知道吗清心阿姨，我刚从成都回来的时候，我不知道谁是我爸爸。我不认识爸爸了。”Preston出生四个月被姥姥带回成都，满2岁才回来。

 

“你想看看你小时候的样子吗？”

 

“我小时候的样子？你有？”

 

“是啊，Let me show you。”我打开电脑上的相册，2007年，2008年，暮去朝来，往事如昨。

 

“你知道你刚回来那时，你和John互相不讲话的。大概等到John2岁以后你们才开始对话。”这是事实，我发现很多小小孩用肢体语言和眼神交流。

 

我走开一下，回来时他还在看，眼里有后院明媚的桃花。

 

“那时候我好小啊。”他指着照片中的自己。

 

07年4月，Preston刚从中国回来。

 

 

07年10月的Preston和John。

 

 

08年5月。背影是John。那时的John和现在的Josh差不多大。

 

那天正好五月生日派对，瞧瞧安安咪咪还有Daniel多小。那时我还没有怀上宝四。安安咪咪一岁。John2岁。

 

“是啊，你突然就长大了。”Preston刚过了7岁生日，比很多同龄人高。“你是不是你们班最聪明的？”

 

“是的。我今天又考了第一名。数学。”

 

“你真棒！John在中文学校乖不乖？”John话不多，我只能从他朋友那里掏点出来。

 

“他学习非常认真。”Preston一字一句回答我，不想我误会他在偏袒朋友。

 

“听说你现在还跟你爸妈一起睡？”

 

“是的。”

 

“为什么，你这么大了，你可以自己睡了。我们家几个都自己睡了。”

 

“可是你们家几个他们是2个人一间房间，如果我自己睡，我一个人一间房间。这好像不大好。”还蛮有理由。我微笑着无法驳倒他，塞颗巧克力。

 

今天的Preston和我家四个宝。

 

 

安安咪咪又争起来。

 

“I wanna tell my mom！[我要去告诉我的妈妈!]"

 

“I wanna tell my mom, too！[我也要去告诉我的妈妈!]”

 

看他们争得面红耳赤，很有趣，看戏般我才不去协调。只怕一转身，他们又搂抱在一起。就像那晚，从浴室出来，我随口一喊：“谁是我儿子？”

 

结果差点打起来，因为宝四Josh制止他的哥哥们回答“Me.”他用最大无休止符的声音尖叫“Me！”试图压过所有的哥哥。

 

好笑事那么多。如何讲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