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七点一过就有人轻轻旋转门把手进来了，踮起脚瞄一眼，若daddy不在床上，立刻一路小跑钻进我的被窝，一秒钟后就能打鼾。

 

这个人通常是老二安安。

 

一个礼拜至少有三天，我一觉醒来，左边一个右边一个，紧紧贴着我，身上还压着一个。

 

压我身上的永远是咪咪，他总是比哥哥们慢一步，好位子永远被哥哥们占领了。

 

如果是礼拜六，他们开门进来见Daddy还在床上，立刻调头回房间，大气不敢出一声。

 

我隔夜上床前会把第二天每人穿的衣服拿好搭在我们卧室长沙发上，他们起床第一件事就是脱下睡衣，换上各自的衣服。

 

John前一夜道晚安后一步三回头再三确认一件事，反反复复问：“Daddy会抱John-John吗？”

 

三个弟弟出生前，他和我们一起睡，养成了他每日必须在我怀里得一下安慰的瘾。四岁的John和写软件的Daddy一样程式化，该做的事必须按部就班。通常Daddy清晨给Joshua送牛奶换尿布后，就顺手把睡在小弟弟上铺的John抱来我床上睡，若抱来得早，他继续能睡到十点，不然眯一下，也就走了。

 

每次无论谁来我床上睡，我都很兴奋，嘴唇摩挲着他们的小耳朵，揉啊揉，细皮白肉的小男子汉，浑身散发热量，异常温暖。搂着他们就像搂着个“汤婆子”，好享受。我总要一连说上几十遍“我爱你”。

 

然后，他们才悠悠的回答一句“I love you too, mommy!”很知道妈妈不听这一句，就过不了一日。

 

每天，他们卖力演出自外太空来地球一日游的兴奋情状，家里有玩不完的玩具、游戏，两个三岁一个四岁，只愁时间不够用，丝毫不愁寂寞。

 

清晨喝过十盎司奶，不睡到11点不会醒的宝四，只需替他关上房门，对哥哥的喧哗，他司空见惯，毫不介意，照睡不误。

 

如果他去公司上班，我赖到9点半一定起床。监督他们把睡衣放进抽屉、尿布丢进厕所。三岁的一对夜里还是给他们穿尿布，实在我没有精力去叫。John是完全没问题了。有时候夜里隐约听到他那个厕所冲马桶的声音，若是赶得急了，裤子有点湿，他会自己去洗衣房拿干净的换，我一点不必担心了。

 

现在礼拜一和礼拜四他在家上班，早上他管孩子们吃早餐，我落得懒到10点后甚至11点才起床，我每晚差不多三点上床。

 

起床后，我把每个房间的窗户打开，被子拉开透气，洗漱完毕下楼吃早餐，等早餐吃好，一楼整理干净，我再上二楼叠被子整理卧室。

 

小朋友夜里12点上床，宵夜吃饱睡觉，所以早餐差不多十点多才吃，近三个月的早餐全是谷类面包，John要涂黄油，双胞胎要涂花生酱，John要喝巧克力牛奶，也就是往牛奶里放几勺巧克力粉，他要喝热的，John很会养身，说喝冰的他会肚子痛。偶尔弟弟肚子痛，他一定建议说，“你喝杯热奶奶，肚子就不痛痛了。”小医生似的。

 

安安咪咪我给他们用白开水冲点桔子粉，自己冲不会太甜，总好过饮料。

 

安安胃口大，一片面包不够，总要吃两片。

 

饭后自由活动，项目可多了：画画，背圣经，捉迷藏，在电脑上看图学字，看儿童教育台学知识，Daddy总有翻新游戏给他们。这过程中，宝四下楼吃早中饭，也是面包一片，不涂任何东西，喝白开水。

 

然后趁他们还在玩的兴头上，趁宝四尚在享用他的面包，我边吃早餐边上网查邮件，检查淘宝店的订单。然后看圣经，灵修一会儿，时间不会长，但有永远比没有好。我即使天天睡懒觉，清晨六点前我会先起床祷告，祷告好再睡。自然，没有属天能量的补充，我一样过不了一日。

 

我吃完面包咖啡，整理厨房，准备晚餐的食材，淘米；开自动吸尘器吸地，如果隔夜忘了吸的话。

 

每间厕所的马桶要消毒，这件事非得天天做，你要是家里有刚会上厕所的小男生，你就知道为什么。洗衣房的衣服必须天天洗，天天叠，才不会累积到恐怖的程度，这些事情做完，我进每间卧室整理，关窗。

 

等手里家务告一段落，我召集他们一起做个游戏，可能是背一段经文，讲个故事，或者陪他们玩追迷藏、寻宝。玩起来我比他们疯，这是他们爱我的一大原因，——在他们眼里，妈咪是最好的玩伴，这是我的追求。

 

有时候他们做错事，我用玩闹的口气批评，他们便开怀大笑，结果也一样能记住，效果比大呼小叫还要好。我装大象，或者扮恐龙，用别样的方法告诉他们，上完厕所自己擦屁股很好，但不穿裤子和不洗手一样，是不可以的；玩具玩好一定要整理归位；地上的纸屑眼睛看到就要捡起来；从外面到家绝对要先洗手；玩玩具要轮流……。

 

妈咪，则是非得、必须、随时要拥抱亲吻一下的。

 

二点左右，吃点心，水果、有机小饼干、干果，或者我自己做个葱油饼，一人一杯牛奶，四点前回各自房间午睡，睡到六点，宝四午睡可以睡四个小时，咪咪安安最多一个半小时，John能睡两个钟头。他们午睡时，我做些淘宝店的事，一边做晚餐，自从开店以后，我再也没无所事事过，永远有做不完的事排山倒海般袭来。

 

晚餐后，差不多中国的上午，我店里最忙的时候，他们吊着Daddy，Daddy会的东西太多了，

Daddy简直是他们的英雄，我的宝四跟在哥哥身后，跑东跑西，人生于他，刺激的游戏才刚刚开场，他总毫不掩饰心里的高兴。他才不要粘着我。

 

十点上楼洗澡，最晚十一点半集体祷告，互道晚安，各自上床睡觉，这之后，才是我们最自由的时间，可惜，也已是最该休息的时刻，处理完该做的事，我把厨房和一楼整理干净，若还能回到卧室的沙发上，看一会儿最近的超级偶像唱歌比赛，简直就是幸福了。

 

我睡前一定要喝一大杯红酒，放松。当然，祷告的话总也说不完，太多事、太多角色、太多牵挂。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莫非，这样也就是一生。

 

一月后，John就要去为八月开学的幼儿班注册，家里的日程又将要改了，势必不可能这么晚睡晚起了，这短暂无忧的岁月，稍纵即逝，即使辛劳沉甸甸，却也有满载的喜乐。悠悠扬扬，一如他搁在二楼窗外的大电视，圣诞歌把整条街唱得响亮。

 

像是迫不及待要路人知道，这幢房子里的快乐，有点不一样。

 

等着吃晚餐，爱做怪腔的安安，和爱动脑筋的咪咪。3岁半了。

 

 

4岁半的大哥哥John

 

咪咪画好画，说：“巧克力没有了？谁吃掉啦？”

 

14个月的Joshua午睡了3小时，还睡眼惺忪呢。

 

我远在上海的牵挂，Jackie&Vov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