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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红的石榴花开了

最美申城四月天（2）

从我们住的小区到“欧尚”超市需要坐“江川二路”公共汽车。车来得很勤，等不了几分钟就一趟。但路线很长，显明是在绕道。车在几个居民区里绕来绕去，几乎经过原老闵行区的大部分街区。

每每看着它顶着“工人先锋号”的标志驶来时，心里总涌起一股暖流，不禁让人想起那个曾经的纯真年代，想起了雷锋。

开始乘这趟车的时候，看到车每到一站，不管有没有人上车或下车，司机都要把车缓缓地停下来，报站—开门—关门—开车，按程序依次重复一遍，如此的冗繁和浪费时间，多少让人有些不解。乘得次数多了，才慢慢明白了司机的良苦用心。原来，几乎站站都有老人上车，司机一是怕下车的老人动作缓慢，或促然想起下车，一时慌乱；二是怕上车的老人腿脚不便，却又心急赶车……

有一次，车缓缓地停靠在站头。一位看上去有八旬的老妇人，掺扶着同龄的老夫颤颤巍巍地准备上车。老翁几次抬腿都踏不上车梯，司机赶忙下车，扶着老人慢慢上了车，待老人坐定，又继续上路。不知怎地脑子里浮现出鲁迅先生所写的“一件小事”的人物，那风雪中的人力车夫和那被撞倒的老人……后来见到这样的事不只一次。事后你听不到老人涕零的感激，也没有司机谦虚的寒暄，一切都那样默默地发生着，就像这些事早已成为了他们平静生活的一部分。

在江川二路车上，类似这种事“司空见惯”，从终点站上车的年轻人都走到后面，留出前面的座位；途中只要有老人上车，年轻人便自觉地站起来，互相之间递上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人们对公车上让座的社会现象大有议论。我观察过人们“让还是不让”那纠结的表情，我称之为“数秒钟内良心的煎熬”。女儿说她没有过，因为她上公车从不找座位。后来女儿怀孕了，我陪她外出，无论公车还是地铁，没有一次，没人不主动让座。我不知是她善良的回报，还是她身在上海。

有时我在想这些耄耋老人（60岁的人给他们让座都应该是本分）都曾经是些什么人？公车沿途不时掠过的那些国营大厂，上海电机厂、重型机械厂、锅炉厂……让我顿悟，也让我对他们肃然起敬：他们应是共和国的第一代工人，正是他们的脊梁撑起了我们国家的骨架。但是，再硬的钢铁也有压弯的时候，正是江川二路的师傅们让“祖国不会忘记你们”美丽的诺言变成了现实的回报，让老人在残年找到了尊严，得到了尊重。

火红的石榴花开了，应是夏天了。可我，还留在那个温暖的春天里。

这些花开了，有金盏花、喇叭花、栀子花，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小花，他们是告诉人们夏天来了，还是说春天并没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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