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那一片土地——(43)残缺的美

　　　　　　　　　　　　　　　　　　　十六世纪被焚毁的皇宫古城堡遗迹

残缺的美

谁说残缺不是一种美？巴黎卢浮宫里断臂的维纳斯，失去头颅的胜利女神尼卡……当人们不能够艺术地再现自己智慧的时候，那种残缺便成为一种永恒的美。

如果说残缺也是一种美，那么耸立在海德堡耶登布尔（Heiligenberg）山上倾圮的皇宫古城堡，让海德堡这座城市成为了一件自然与文化相辅相成的艺术品。德国人称海德堡是“浪漫之城”，理由之一，自1693年以来这座城市几乎没有变化；理由之二，皇宫古城堡自从被大火焚毁以后，保持了当年的残垣断壁；理由之三，人们庆幸这座古城在二战时没有受到轰炸。女儿告诉我们，二战时海德堡是盟军战区的指挥部，自然不会受到自己人的轰炸。另外，查过历史资料后，才知道十六世纪皇宫古城堡被焚毁后，宫廷内发生了权力之争，新上任的皇帝决定把城市的中心移向新址，皇宫古城堡的修复与重建便被搁置下来，而且一搁即是几百年。我猜想，终有一天，有人从内卡河（Neckar）对岸小山上的哲学家小道（Philosophen Weg）——因海德堡大学的哲学家们常在这条细长的小路上散步，思考问题而得名——遥望耶登布尔山的时候，发现烟雨莽苍苍的青山怀抱中，隐隐现着红褐色的败没的古城……正是那一番景，那一番情和那一番浪漫使海德堡成为德国乃至世界著名的旅游胜地。

我们坐火车去海德堡，听了女儿德国同事的劝告，在海德堡主车站的前一站提前下了车，车站正在耶登布尔山麓，有一条上山的小路，爬上去便是皇宫古城堡。城堡大部分被毁，暴露着红色砂岩的砖石，其间有一些已被烟火薰成了黑色。尽管宫殿只剩了一面墙，但从建筑结构的对称，可以看出是典型的德国文艺复兴的风格。在皇宫废墟下面的地下室里，有一个三层楼高的大酒桶，如果把酒盛满足足要20万升，据说葡萄酒是每年臣民们缴纳的赋税，看来，把那些皇家贵族们称为酒桶倒也不过分。我们在狭窄的楼梯间，上下盘旋，围着大酒桶看了一圈。待走到桶底时，昏暗的灯光下，女儿发现在一个柱子上安装着一个神秘的盒子，而且还特意留下一根可以拉动的绳子。女儿走过去，再抑制不住好奇的诱惑，轻轻拉了一下，盒子猛然打开，一只大个儿的“灰耗子”蹦了出来，女儿一声尖叫……看来恶作剧无论哪个民族都一样，是人类的天性。

身处废墟之中，人会有很多遐思，不懂历史则难免浅薄，只有远远望它，才会找到那种雄浑、壮阔、古朴、沧桑的感受。看皇宫古城堡，或者着说看海德堡，一定要到因卡河的古桥上去。这座桥在1784年在洪水泛滥中被上游冲下来的冰凌摧毁，后来，桥重建并在桥头修了两峰巴洛克式的白塔作为桥门，依我看是一个败笔，白生生的塔身多少看起来与整个城市红绿基调不合，安在桥上也显多余。也许是在古桥上看皇宫古堡太美了，任何与它争风分色的建筑都显得冗赘。站在桥上，衬着远山生烟的朦胧，再见时隐时现的宫殿残壁，人仿佛渐进画中，渐进那个远去了的时空。这时如果你把自己想象成中世纪的武士，身披铠甲，手执矛盾，骑着白马正准备探访侯爵的禁地，那，是再自然不过了。

德国最古老的大学海德堡大学就在城里。我们在城中，零零碎碎地看到大学的研究院、教室、纪念思想大师们的塑像，甚至十八世纪惩戒坏学生的牢房，但是总找不到我们大学那种画地为牢的印象。待我们离开这座城市的时候，才明白了，这座城就是大学。

乘火车去海德堡,提前一站在Heidelberg-Karlstor下车，能节约不少时间和精力。

站在皇宫花园的这个大平台上四处眺望……

鸟瞰海德堡市。

倾圮的皇宫古城堡。

只剩了一面墙。

农民顶税交的葡萄酒放在这个大酒桶里。

一对老夫妇手牵着手游皇宫，让人羡慕。

从皇宫下来，老城区最繁华的一条街。

与繁华街道平行的另一条街，是这般的宁静。

很有特色的德国民居。

商店橱窗。

表示星座的小塑像，非常精致、可爱。

不仅是艺术品，水也可以喝。

在教堂所见，每块小红砖上刻有名字，艺术品？宗教用品？

见到这座雕塑就到了老城区的边缘。

诗人歌德的塑像。

在城里的大街上可以看到很多这样的雕塑。 

十八世纪惩戒坏学生的牢房

从因卡河的古桥上看皇宫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