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生们在维尔茨堡大主教宫的花园门前做功课

小天使们

女儿还没有诞生的时候，我问过母亲是男孩还是女孩，因为她是医生。母亲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给我讲了一个故事。她说曾经看过一个国外的电影，有一个人来到了天堂，看到了许多小天使，有的是小博士，有的是小科学家，有的是小艺术家……这些小天使都是还没有出生的宝宝，而他（她）们的命运在出生前就已决定了。我没有再问，而是欣然接受了她的这种宿命思想。

还有一个人也是非常想到天堂去看看那些小天使们，他就是维尔茨堡的Schönborn主教大人。

他一生未婚，没有孩子，可是他是多么的喜欢孩子呵！于是他请到了宫廷雕塑家Peter Wagner，在宫殿后花园的阶梯扶栏上，花廊里，树丛中，雕筑了很多的小娃娃像。这些小家伙个个胖嘟嘟的可爱极了，他们俩俩一起，有的在戏水，有的在逗小狗，有的在吃葡萄，有的则在打架、争东西……小家伙们丰满、可爱的形象是一二岁的宝宝，活泼、调皮和狡黠有如五、六岁的孩子，可见Wagner也是一个十分喜爱和了解孩子的雕塑大师。

和一群小天使们徜徉在绿树和花丛中是多么愉快呵，我们在享受，在暇想……

“Hello!”我们听见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在和我们打招呼。

“Hello.”我们礼貌地回复着。一个漂亮的金发德国小姑娘，手里拿着纸和笔站在我们面前。

“你们从哪里来？”小姑娘的英语很标准。

“从中国。”

“中国有多远？”

“大约7700公里。”

“你能不能把它写下来？”像我们学习英语一样，小姑娘对数字表达的准确性有些犹豫。

“可以。”我们把数字写在小姑娘的本子上，递给她。小姑娘高兴极了。

妻子看着她可爱的样子，说：“能和你照张相吗？”小姑娘欣然答应了。后来那张以宫殿和鲜花为背景与小姑娘照的相片，成了妻子在德国幸福的回忆之一。

那天在我们离开大主教宫花园的时候，刚出了大门，就看见一群孩子们或趴着或坐在门前的石板地上，每个人都认真地在本子上写着什么。不用猜，我们知道这是孩子们在做作业，而且题目一定都是有关大主教宫的；要猜的是，孩子们这是在上课，还是在做家庭作业？

走在回家的路上，脑子里浮现着花园里的小天使雕塑，想着母亲讲的故事，想着女儿的经历，还有那个问问题的小姑娘和那一群做作业的孩子们。茫然的思路，飘然的思绪，无果的思考，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觉得那天的世界格外的清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