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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兴张渚光明理发店老行当佳能原创 |
分类: 老行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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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要有一些物事留给我们去追想——
追想童年,追想故园,追想一种城市生活中再也无法找寻的温馨和甜美。
这物事,可以是工业化进程中苟延残喘的老桥,
可以是街角那家早餐店喷香的大饼包油条,
可以是乡村茶馆里氤氲的茶香和烟气,
也可以是这样一个隐伏于小镇里,走过半个多世纪年华的——理发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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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也说过,很多惊喜的发现都是拍摄老桥带来的。这个理发店也是。
本是想去张渚拍端家桥,没想到端家桥已经完全被水泥覆盖,古意全无,且可拍摄的只有一个角度。
失望之极沿着小河前行,走到闹市水泥桥时不经意在桥滨发现了它!
这不就是我小时候理发的那种店吧,真是很多年不见了呢!
敞亮的老屋里,师傅正在为月余大的婴儿剃胎发,宝宝在新爸爸怀里熟睡着,
完毕后扑粉,从头到尾宝宝都在熟睡中。
本地有些老人有这样的忌讳:月子里的孩子不能拍照,所以就很知趣滴没有走到宝宝前面去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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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一手拿着奶瓶,一手托着宝宝。
没有片刻休息,一旁等候的大叔就落座了。
师傅说怎么那么久才来,还是夏天剃的呢!大叔说忙的,实在太长了……
趁着刚刚开始,一面咔嚓一面赶紧采访一哈子!
师傅说,我的工龄肯定比你年纪大哟!
我63年就学徒咧,66年起在这个店里工作的,掐指一算,是比我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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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遍剪完,需要洗一下头。这个理发店居然有个烧水用的灶。
右边是水泥砌成的水坑,李师傅把冷热水调好,然后倒在高处的大缸里,
隔着一堵墙,缸里面的温水通过一根皮管到达另一面,这样就可以边冲边洗了!
不用煤气不用电,这样的洗头方法还真是第一次见呢!
从从容容的慢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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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用牙刷刷上皂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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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进门时相比,大叔你可精神多啦!
叼上一支烟,大叔冲着我的镜头露出满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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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店里另一个师傅,姓杨。个子小,活儿可也不赖。
杨师傅说我54年就学徒了,今年72岁,比老李还大8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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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后半小时,6元钱。
发现这张片子中杨师傅的表情竟然有些羞涩,呵呵,这6元已经够便宜了,您就大方收着吧!
年头长、手艺好,价位低似乎已经成为这里的招牌,
拍了一个多小时,生意基本没有断过,顾客基本都是老人和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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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李师傅又迎来一个宝宝,“好好从出生到现在头发一直是我剪的!”
好妈说,小家伙怕见到白衣服的,以为进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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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拍好的照片给宝宝看,总算止住了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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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鼻涕哈喇子一把抓啊,瞧这小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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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结束,想进行最后修剪,毫无征兆,“哇”滴一生小家伙又哭开了!
妈妈奶奶李师傅都被逗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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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滴妈呀,总算好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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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性让豆豆也在这儿理个发。
(楼下的风云发廊俺办了半折卡,就这样每次豆豆理发也要十五元,这里不打折,6元也理得蛮好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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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师傅稍有空闲。坐在门口小憩。见我门里门外拍的不亦乐乎,就冲我说:
“我们这个店啊近60年了,那时候是合作社,最多的时候8个理发师的。
现在房子还是公家的,老李包下来的,我帮他打打工,都是些老生意!
对了,里面还有个宝贝的,你不拍拍?”
我说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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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的尽头,最后一面镜子边——哈哈!原来是这个文物!
因为上面挂满了东西,所以起初并没有发现。
稍稍清理后,这张蒙尘的1956年的毛主席像就赫然在目了!
玻璃已然破裂,画像却完好无损。
这小店还真有宝贝呢!
给客人等候坐的方凳和竹靠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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篦刀布:
专门用来篦刷刮胡刀,也用了几十年了。
因为刮胡刀上油分多,所以这布日积月累呈现出黑乎乎的油光,
宜兴话形容人的衣服脏会用这样的句子:“邋遢的,篦刀布一样!”
墙上的梳妆镜和木质的镜框都已显得黯淡无光,
箱子上的老式收音机咿咿呀呀传出长篇评书,只有石英钟算是最新的物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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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边废弃的转椅。杨师傅包括着张椅子在内,店里所有的转椅都有50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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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使用的两张转椅皮凳早被磨破,索性用木板代替,木板业已被岁月摩挲光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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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置撑头的构件,看来原配也损坏了,明显是后补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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锈蚀的水龙头兀自滴答,几年几十年,就这样不经意间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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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质朴的陶缸和白瓷杯,处处弥漫的都是老时光的况味。
站在店里最高的一张凳子上俯瞰,顶上是木椽子和青砖,积满尘灰的吊扇。
犹如时光倏忽倒回黑白电影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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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门口的店名也鲜明地烙着陈年的印记。心中暗自祷告:希望这个理发店能永久这么开着,
小镇需要这样只是理发的店,
老人和念旧的人们也需要一个可以找寻过往熟悉气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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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蓝色的木门油漆已基本剥落殆尽,数十年前的标语却还可以辨别,就用它来结束这篇博文吧:
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世界历史的动力。
——《论联合政府》
呵呵。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