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林之孝家的带人到怡红院来巡夜,袭人请她进屋来。林之孝家的见到宝玉仍未睡觉,笑着劝说道:“宝二爷还是应该早睡早起,别挑脚汉,晚上不睡,每天太阳晒了屁股才起床。”
宝玉解释说:“因为晚上吃隔了食,多坐会,马上就去睡。”又唤袭人给林之孝家的倒茶。
“二爷是读书人,”林之孝家的望着宝玉和袭人说,“应该叫袭人姐姐,她毕竟是服侍过老太太,那怕是老太太屋里猫呀、狗呀都要尊重些,这才是读书人应讲的礼,不愧出身书香门弟第。”
晴雯将端的茶边递给林之孝家的边笑着说道:“宝二爷平时都是称呼我们都姐姐前姐姐后的,只是偶尔叫一、两声。”
林之孝家的连说两声好、好,喝几茶离开了。晴雯嘀咕道:“幸亏走了,再多待会,又不知说多少事来。”
“管她那些事。”宝玉说,“干我们正经事。”吩咐袭人丫环们摆上果碟准备开席。
大家围坐在炕上,因为人多了,坐不下,春燕和四儿只能拿了绣櫈坐在炕沿边。宝玉说:“还是要行酒令才热闹。”袭人反对道:“那些文的我们也不会,再说闹起来,外面听见了也不好。”
“那就玩占花名。”宝玉说。晴雯马上赞成道:“占花名好,好久没有玩了。”麝月面露难色说道:“只是人少了玩不起来。”众人商议,把宝钗、黛玉、湘云请来了,最后,又把探春、李纨都请了来。
宝钗抽得头签,上面是一支牡丹花,写的是“艳冠群芳”,有一句诗是:
任是无情也动人。
下面注解:“在坐的共贺一杯,抽得此签人可命在座的说句诗、词、赋或唱一曲。”大家举杯同饮后,宝钗命芳官唱一曲。芳官刚一开口,众人就打断道:“谁要你唱这些,把你最拿手喝出来。芳官只得唱了一曲《赏花时》时,大家才肯罢休。
袭人接的签上面是一支桃花,写的是“武院别景”,有一句诗是:
桃花春开又一年
注解:“杏花陪饮一杯,同庚的共饮一杯,姓花的亦同饮一杯。”宝钗、香菱、晴雯与袭人同庚一起饮了一杯。芳官自己说姓花,主动饮了一杯。大家正说没有杏花。黛玉说:“刚三姑娘抽的杏花签,不是杏花吗。而且将来还要成为贵妃呢。”探春一脸愠怒指黛玉对李纨说:“二奶奶还不把她的嘴撕烂了。”
说得大家哄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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