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衙役来拍门,封肃笑脸相迎。衙役嚷道:“我们老爷有请甄大人。”
“我叫封肃,”封肃答道,“家中小婿姓甄。”
衙役们叫道:“我们并不管是姓‘真’还是姓‘假’,如是你家人,你当面向我们老师解释。”说着连推带搡把封肃带走了。家人个个惊恐不已。
二更时分,封肃才回家,笑嘻嘻地说:“刚到任的县太爷是女婿甄士隐的旧交。今日路过门口,看见娇杏在门口买线,以为甄士隐在家。我说了甄士隐几年前与一和尚走了,音讯全无。我们还谈了一些家事,问起小女来,我说当看灯时,丢失了。老爷很是同情,要派手下全力查找,不日定会找到。”全家听了这才安心,一夜无事。
第二天一早,贾雨村又派人送给甄士隐的妻子两封银子,四捆布匹,并给封肃写了封密信。信中表示想纳丫环娇杏为妾。封肃看了喜笑颜开,能巴结到县老师,何乐而不为,极力撺掇女儿同意。当晚,用一台小轿把娇杏送进府里去了。
原来,娇杏正是那年贾雨村为进京赶考,因无盘缠,滞留在葫芦庙,靠卖文鬻字度日,筹措路费。多亏隔壁乡宦甄士隐爱才思贤,豪情仗义,送了贾雨村五十两银子,两套冬衣,才得如期进京考取进士,谋得如今县太爷的职位。记得第一次甄士隐专程到葫芦庙来邀请贾雨村到家作客。两人在书房相谈甚欢。其间,下人来通报:“严老爷来了。”甄士隐抱歉离开。贾雨村从椅上起身,站在书柜前翻书看,听到窗外有人咳嗽,于是走到窗前往外一看,原来是一女子在院里摘花。望着五官标致,肌肤雪白,体态丰腴女子,贾雨村已是双眼发直,呆如木鸡。女子无意抬头瞟了一眼贾雨村,见他长得浓眉大眼,身材魁梧,但是衣衫破旧,心想我们家从没有这样穷亲戚,莫不老爷总是夸赞的才华横溢的贾雨村,想到这里,不免又回头看了雨村两眼。这一看,让雨村完全不能自拨,刻骨铭心记下女子容貌,并暗暗发誓,将来金榜题名,一定娶到该女子。真是天赐机缘,才上任就与该女子相遇。娇杏随贾雨村一年后生了个儿子。又过了半年,可巧,雨村嫡妻病故,雨村接着把娇杏扶为正室。真是:
偶因一回头,便成人上人。
贾雨村当县令后,自恃有才,欺下侮上,贪婪无度,被上司检举揭发,参了一本,龙颜大怒,革去现职,削为平民。贾雨村心中虽不悦,但脸面上若无其事,与同寅交接工作后,打发人送家人回原籍,自己则带一名小厮游山玩水。
一日,来到一座寺庙,门上匾额写着智通寺,两边挂着一副对联是:
身后有余忘缩手
眼前无路思回头
贾雨停下脚步,久久沉思,心想虽说文字浅显,但是意义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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