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扶着紫娟到贾母屋里去,走到芳沁桥附近,记起手绢忘记带,要紫娟回去拿,自己慢慢往前走。走到石子山旁,见一个小丫头正蹲在地上哭哭嘀嘀抹泪,黛玉虽不认识这女孩是那屋里的,但心想肯定是受了大丫头的气,也怪可怜的,于是走上前,丫头见了黛玉也主动站起来垂手侧立。
“你叫什么,为什么在这儿哭,”黛玉问道。
小丫头见黛玉问,更觉伤心,眼泪不住下流着,呜呜咽咽地说:“叫傻大姐,我也不知道什么,就说了一句话,凭什么打我。”
听了这名字,黛玉心想挺有意思,忍不住想笑,又问道:“是谁打你。”
“是珍珠姐姐打我。”
黛玉知道是贾母房里的丫头,接着问:“她为什么打你。”
“我跟袭人姐姐说,宝姑娘嫁给宝二爷了,又是喊二奶奶,又是喊宝姑娘,多好笑,还没说完,珍珠姐姐上来就打我一嘴巴,说我混唚,还要撵我出去,”傻大姐说到这里,似乎想什么,望着黛玉“噗哧”一笑说,“她们说要给姑娘寻个好人家,嫁出去。”
黛玉听了,仿佛焦雷炸响,心里突突直跳,定了定神,回头看了看,四周无人,还是把傻大姐拉到石子山后,原来,自己在此葬花地方,问道:“谁说宝姐姐要嫁过来。”傻大姐把贾母、王夫人、凤姐商量宝玉宝钗婚事以及为了赶在贾政出远门前准备就在近日完婚。
紫娟拿了手帕就往芳沁桥这边赶过来,远远就看见黛玉与一个丫头站在一起,一会两人不见了,又过一会,两人从石子山后出来,丫头径直走了,黛玉像是喝醉酒式先是摇摇晃晃左走几步,右走几步,结果转了一圈,又往回走来,紫娟想肯定是这丫头跟黛玉说了什么,由于距离远也没看清丫头是谁,只得快步迎了去,扶住黛玉。
黛玉见了紫娟,问道:“你干什么去了。”
“姑娘要我拿手帕去了。”紫娟答道。
黛玉似乎想些什么来了,停下脚步,冷笑一声,转过身子,说:“我们是要去见宝二爷,我有话要问他。”说着,甩开紫娟,一个人快步直往前冲,紫娟急得在后追着说:“姑娘仔细脚下,小心别摔了。”
来到贾母前屋里,安安静静,空无一人,贾母正在晌午,丫头婆子们也都散了。黛玉直往里屋宝玉屋里走,不小心碰到门口的櫈子,黛玉打了个趔趄,紫娟从后面搀扶住黛,袭人听到响声,掀起门帘,一瞧是黛玉来了,脸上闪过一丝惊呀不安神情,随后身子往后移了移,好让黛玉进屋,一脸堆笑说:“林姑娘来了。”黛玉只是微微点头,并不说话,直往宝玉床边走。紫在后边不停给袭人又是摇手,又是眨眼睛。袭人看了一脸懵逼,又不敢问。
宝玉见黛玉来了,只是望着傻傻地笑。黛玉站着凝视宝玉,仿佛要把宝玉的心掏出来瞧瞧,开口问道:“宝二爷到底为什么病。”宝玉笑嘻嘻地说:“我是为妹妹病了,我的心给了妹妹。”黛玉眼眶充满了泪水,模糊了视线,紫娟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嘴里说道:“姑娘也累了,回去休息吧。”黛玉慢慢挪动脚步,转身往门口走,快到门口,又停下来,回头望着宝玉喃喃说道:“是时候了,我该回去了。”袭人见到黛玉这情形,也明白了紫娟意思,赶忙吩咐秋纹和紫娟一起送黛玉。
黛玉出了贾母的屋,也不要人扶,一个人疾步向前走。紫娟、秋纹两人提心吊胆跟在黛玉身后,时不时两人面面相觑,等进了潇湘馆院了,紫娟长长吁了一气,嘴里念道:“阿弥陀佛,终于到家了,”话音未落,黛玉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眼前一黑,身子往前栽了下去,幸亏,紫娟秋纹两人跟得近,顺势抱的抱,扶的扶,把黛玉弄进屋。
黛玉躺在床上,想着自己无父母兄弟姊妹,与宝玉两人从小在一起,情投意合,唯一指望是与宝玉共度今生,自从宝钗来了之后,无形中总感觉到一种压力,总有人要把自己最爱的宝玉从身边夺走,而且随着年龄增长,这种压力与日俱增,竟成了多年的心病,今日终成现实。心里越想越悲,又想着,宝玉不仅前还在这里与自己发誓说:“任凭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真是男人嘴,骗人鬼,负心汉,天下男人没有一个好的,想着又悲又气,只求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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