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正与众清客在书房聊天,贾珍进来说:“大观园工程已基本完成,大老爷看过,吩咐道:‘他没有意见解,请老爷看了,最后定了就行。’”贾政从太狮椅上站起身来,走到屋中间,来回踱着方步,捻着胡须,略作沉思,说道:“现在最难的事是题匾额。按理说,大观园所有匾额应由元妃来题,但是元妃没有幸临,仅仅虚拟,很名实相符,如等元妃来过再题,若大的园子没点文墨笔迹也是无趣。”
一门客笑着说:“匾额不题不行,定下来也是不妥。不如世翁先暂拟,做成活动字样,放在要题匾额旁边,等元妃幸临过后,定夺是否留用。”
“这主意甚好,”贾成先微笑点头,后又摇头说,“我从小对花鸟山石缺乏兴趣,恐怕题出来文字平平。还不如请雨村来题为妙。”
“世翁太太自谦,何必请雨村,”另一门客站起身来,用目光扫视屋里人说,“不如我们大伙跟着世翁一起游览大观园,提点参考建议,公翁来先审定一番,岂不更好。”众清客都赞许。
贾政说:“那就请大家一块到园子里走走。”并要贾珍在前引路。贾珍先退了出来,刚走园子门口,碰见宝玉带着一帮丫环婆子准备进园子游玩。原来,秦钟之死弄得宝玉悲伤不已,日思夜想。贾母怕宝玉想出了毛病,于是要宝玉多到园子中来散散心。现在听说贾政马上要来,宝玉想离开,敢紧往回走,正好迎面遇到贾政,只得低头垂手侧立。
贾政近日听学堂老先生贾代儒说,宝玉学习虽然不怎么用功,但是对对子还有些歪才,心想正好借机考考,何况元妃对宝玉是非常疼爱,于是叫了宝玉一起进园来。
大观园五扇大门全部打开,贾政一行进去,映入眼前的是一座人造石山,众人绕到在山后面,贾政指着眼前亭台楼阁,花草树木,溪水小桥,说道:“如果不是这山遮挡下,一进来就一览无余,就无味了。”又望着山中间有一处空的处留着题匾的,问道大家有何高见。清客见宝玉在场,知道贾政用意,于是争先恐后讲了一些,无非都是敷衍应付,比如有说,“叠障”,“锦绣”,“江南终”等等。
宝玉站一旁默不作声。贾政喝道:“你怎么不说话,难道还人请。”宝玉战战兢兢地说:“常言道:‘编今不及述古,刻古终胜雕今’,这里最好用‘曲幽通径’妥贴些。”
贾政虽觉宝玉讲得有道理,但是表面能厉声喝道:“你读过几本书,竟敢如此卖弄,不知天高地厚。”宝玉跟着贾政在园里走了一圈,所到之处对额都能答出来。
贾政回到书房,见宝玉还在,又喝道:“你还不去给老太太请安。”宝玉一出书房,被贾政的小厮抱住说:“亏得你没有到老太太处,不然就展不了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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