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们的十字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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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红,听起来很有些诗意,说成“针线活儿”,就有点通俗了。不管怎样,有一手穿针引线、描龙绣凤的手艺应该是很多女子曾经有过的幻想吧?
我天生笨拙,从来不擅长女孩子的当家活,好在赶上新时代也稀里糊涂嫁出去了。记得10岁那年,我妈用蝴蝶牌缝纫机给我和小姐姐做了一件水红色的确良的衬衣,特意请巧手的表嫂绣了花。因为胸前的一丛菊花,那件衣服如同再造,我恨不得个子从此不长,一直穿着这件衣服了。小学毕业照就穿着那件绣过花的衣服,我记得清清楚楚。
十字绣刚刚出现的时候,看起来特别文艺。我不止一次在十字绣专卖的小摊前流连、张望,很想在自己手里把一副美妙的画面变成布片,可是终于没有下手。没时间、没手艺,似乎也缺少诚心,所以,只是看看就好。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十字绣从小资爱好变成大众风尚,我的三个姐姐前仆后继地做上了十字绣。大姐二姐中学毕业后都织过丝毯,这么多年来二姐给我钩过围巾,大姐织的毛衣不仅温暖我长大,也同样温暖了我儿子。我结婚时大姐给我刺绣过枕套,也墩绣过门帘。姐姐们能织善绣,这十字绣对她们来说可不是小菜一碟?姐姐们都动员过我加入她们的行列,我始终没动心。虽说我们都是一母所生,但用我妈常说的话“一把指头伸出来还有个长短”,我这最小的姑娘可不是最短的指头吗?姐姐们也纷纷表示过要把绣好的作品给送给我,我也分别婉拒了。
这次休假回家,想着她们绣好的十字绣不装裱挂起来也都束之高阁了,不如给她们买几个十字绣小靠垫,既能看又能用。本来是想让她们消遣的,没想到她们差点变成劳动竞赛,都说要赶出来等我休假走时带上。我再三说不要,我可不想掠人之美,也不想不劳而获。我刚到家的下午,正好下雨,一拿出绣片,她们就迫不及待地开工了,边陪着我和老妈说话,边头对头飞针走线,一个小靠垫不用几天都完工了。被她们热火朝天的场面感染,这下子我终于按捺不住了。忍不住帮着从她们分线、穿针上手,蹩脚地做起了绣娘。这个看似简单的十字绣,对我来说还真不简单,最怕线打结。看见线结成小疙瘩我竟然浑身冒汗使不上力气,知道张飞拿起绣花针是什么样了。如何把线头线尾收拾整齐也是一大考验。原本以为就那么四个小孔,随便绣十字就行,姐姐纠正我针脚始终是一个方向,一边线压住另一边。原来有规矩的,必须一上一下,不偏不倚,不是可以七上八下随意绣。还是古人说得好啊,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趁三姐忙乎上班,回家支应我们吃饭的时间,我染指她的靠垫,这个小女孩的头发和胳膊整块的地方就是我添凑的,肯定比不上姐姐的手艺,那权当练手了。姐姐笑说“妈说这个心的图案是桃子。”我说“也对啊,不就是桃心吗?”我妈不认识LOVE是什么意思,也不懂桃心代表什么,但她用自己粗糙不堪的手,给了我们最细最密的爱。
大姐和二姐几年前同时绣了一副”百年好合“,都说打算给儿子结婚准备的。儿媳妇都还八字没一撇呢,我先来开开眼。
二姐绣的小靠垫“花开福满家”。
三姐的作品“阿诗玛”和“家和万事兴”。黑有黑的俏丽,白有白的清新。
三姐停不下手,又开始另一个巨幅作品“国色天香”了,她计划用2年的业余时间完成。我一看184*76厘米的尺寸,近70种颜色,而且是满绣,一厚本密密麻麻的图案就眼晕了。国色天香还真不是能轻易欣赏到的。
学了这么几针,我的心思也被这些针呀线呀撩拨起来了,打算回头再练练手,提高一下技艺。和姐姐们比试就免了,趁这个假期闲来无事我怎么也可以独立完成一副处女作吧?图案我已经想好了,就绣一副简单的“寿”字,作为给老妈明年84岁生日的小小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