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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末芙蓉花

(2013-11-01 14:44:17)
标签:

芙蓉花

秋天

散文

叶叶集

杂谈

分类: 朝花夕拾

 

青衣姐姐说我这些随手写写的东西,读起来都挺好的。呵,又是芙蓉花开的时节。秋衣有添无? 

 

木末芙蓉花

 

那日,几个朋友一起喝茶聊天,不知怎的,谈到现在没怎么见到芙蓉花了。这种会变色的花儿原本是十分有趣的,但是,竟也消失在人们的视野里了。

我轻轻笑了,独自暗享一份甜蜜。我任教的班级,教室南面是学校的植物园,从讲台往高远的窗望出去,就能望见疏疏的几杆芙蓉花。宽大朴实、巴掌似的叶子,粉红轻盈的花瓣袅袅娜娜,在微风中微微颤动,像极一个可爱的小姑娘羞红了脸,用衣袖遮住,诺诺喃喃,偶尔无人时,便放开胆子,张开太阳裙猛地一旋,在风里轻快地歌唱。

 

有一次上课时,我停下来,让学生看窗外的朵朵红霞,跟他们讲这种花儿的特性,让他们好好观察观察。他们的神情,看起来有点无所谓。呵,这缤纷的时空已经钝化了他们的审美视觉,没有重口味不行咯,谁还爱多愁善感的。我并不气恼,才十岁出头的小孩,本该追求新奇刺激。

只是,我有时仿佛会看见那个在海边小镇山坡下的树林里,呆呆地仰望芙蓉花的小女孩,她的身影一闪而过,渐渐消失,只剩几缕头发飞舞。那荒凉而寂寞的童年。

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

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

所以说,人的一生,是记忆的印痕。有些东西,看似多时不曾触碰,但它一直生活在心田深处,偶尔散发幽香。

 

于是,初秋,买了件跟芙蓉一样色调的毛衣。先前这种有点暧昧的色彩,我是很不喜欢的,然而,因为这一直萦绕心间的“木末芙蓉花”“纷纷开且落”,满心欣喜地穿上了。想象着自己也可以是一朵花儿,也就不觉微笑,收腹轻步,贯彻了母亲的叮嘱:“不要忘记,你是一个女人耶!”,实现了多年前的生日提醒:“There is a garden in your face.”当我们脸上绽放鲜花的时候,不能悦人,起码也能娱己。

 

芙蓉花凋谢的过程很特别。它渐渐变了颜色,从粉白到绯红,从绯红到绛红,愈是尾声愈是热烈。它又慢慢收拢花瓣,把一生风情悉数回收,把一世繁华全部揽回,拢入怀里,丝毫不留予世人端详审视评说的机会。我从未见过单独飘零的芙蓉花瓣——它们停驻在枝头,等待命运的到来,整朵凋落,轻盈而决绝。地上的花儿,像极伊年少时曾经粉嫩的拳头,曾经盛满的酒窝。然而,她们终归回归土地,安然而恬静。

 

我所向往的记忆,应该也是这样的。没有无谓的向往,没有哀绝的遗弃,一寸寸慎重地绽放,一点点珍重地保留。爱它的全部,全部地爱它。

 

 

这是个旧文,某年秋天写的。记不起是哪一年了,只记花开不记年。

有人说我所描述的校园生活很美,我无法解释从现实通往笔端的路是怎么走的,这里面没有想象,但是有抽离和沉淀。记忆有它的选择,我们对外界的印象,全在于内心,在每一个人各自的意愿和向往里。

你若想它好,它必定可以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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