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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

(2011-09-12 00:2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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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江

中秋

月影

天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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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叶集

杂谈

分类: 朝花夕拾

『月影』

 

八月十四。

当我们驱车到达海滨时,西天的云彩还没有完全暗淡,柔和的浅蓝和橙黄如鸡尾酒,兀自缤纷着。

而,东山之上,月已上半天了。明朗,清澈,安然怡然恬然地凝望着人间。

沙滩广阔、平坦、辽远,海在远处轻轻地呼吸着,舒缓,律动。

我们在海边踱步。儿子蹲下身,抚着沙地,叹到:这水波纹真美啊。

那是涨潮时留下的痕迹,想必这片海,在他的激情时代,曾卷袖挥毫,醉笔千里,一笔笔,一划划,灵动飞舞。

而,今晚,他只在远远的低处,平平地徜徉着。许是月光的凝视,让他服帖起来了吧。

儿子和母亲脱下鞋子,于是,他们往海走去。我着布鞋,于是,沿着水边走往那片月影。

那一片明亮的月影啊,任海浪来去,兀自闪着灼灼的金光,点点磷光似是水中精灵,快活地笑着,诱惑着。

沙滩上,偶见一两个心形的图案。也许,黄昏时,某对小情侣曾在这里对着大海山盟海誓。相信爱的年龄是值得珍惜和还念的年龄,此时,海的声音,不是嘲笑,而是掌声。

忽然发现,广袤的天幕里,还有星子的存在。居然还不少,微弱,却明明存在着。穿越了天与地的距离,来到眼前。那是遥远的永恒的却又不扰及的守望和凝视。

越夜,月越明。圆月将海晒亮了,特别是海岛突出处的那一汪月影,仿佛是月亮揉碎了自己的一部分,扬手一撒,奉献人间。

近了,近了,快要走近月影之中了。祈祷在那片月色中,月光穿透身体,换一颗月色的心,换几道月色的血脉,逼退所有的黑暗。

以一个固然本然的清冷的新我,不再期待温暖的怜悯。

我终是无法走到月影之中的,我从小怕这种阴湿的冷,一触,便会凉到后脑勺。我不想脱下鞋子。

儿子在远处踩着海水,大声喧叫着:水真凉啊——

是的,小孩的热情,很多东西都冷却不了。大人的情怀,却是很多东西都温暖不了。

秋了,中秋了,能不冷么?

忽然想起很多很多年前的中秋,父亲带我们在韩江边上等待月亮东升,当时,我与现在的儿子一般大小。我,已经走过很长很长的路了啊。如今,仍能三代人一起赏月,如此,便是圆满。

既是圆满,就毋生贪念。那月影,就让它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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