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可爱的学生们（二）

我的科代表们

¤叶叶集

我到新单位之后，带过几届毕业生。近来，因为各种原因，跟几个科代表有联系，她们分别读大三、高三、初三，都站在就业升学的门槛边，今晚来写写她们。

当林老师的科代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要求科代表办事要灵要快且不出差错：作业本不在课堂发；午写她来测验大家要奉陪；早读她迟到大家也要读得很整齐；课间抽查一个也不许走漏；测验不过关的同学重来由科代表先把关；期末考她说第一大家就得憋足劲往上游。而且，字帖、练习册、学习报、双线本、练笔本、作文本同时操作，还要在几层楼间跑动搬运。最烦的是，她有时还忘事儿，科代表要前后提醒。基于上述原因，且由于班级人数较多，每届每班我都安排两位科代表。这些科代表个个出类拔萃，办事干练妥帖，这么多年来，几乎全部考上一中以上的高中。这些小孩，我常惦记着，感念着。

意儿是05届的学生，娇小斯文，声音轻轻的、匀匀的。是一个很懂事和内省的学生，她会面对自己的弱势并且具体细致地去弥补和提高，比如理科学业、腼腆的性格等等。08年考上师范学院，不如她心愿，她打电话告诉我时说：“读了再说……”。我知道，几乎所有读师范专业的人一开始都是这样的心态，我笑着鼓励她：“你看起来很像个老师的，你当老师，学生会喜欢你的。”去年大二来学校见习，跟了我几天，听我讲了几节课，帮我改了几天双线作业本。感觉认真如她，好像开始面对当老师这个方向，并且想做好。今年元旦，学校期末考时，意儿来找我聊天，兴致很高地说大二下学期参加一些支教活动，感觉当老师很好啊。我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人就是这样在不知不觉中接受命运的。我问了她一些专业的学习情况——这是我最关心的，因为师范教育的专业学习不扎实，在很多毕业生身上都会看到。她说有写过一些规范的教学设计。她还问：“老师，教初中好，还是高中好？”我这样回答：“教初中，主要是对学生工作；教高中，主要在于教材的研究，简单来讲，就是针对学问多一点。对于爱清静的人，教高中，比较好一点。但是，如果要成为一个真正好的老师，就有必要从初中教起的，全面了解一下学生的能力是怎样培养搭建起来的，它的基座是怎样的。你很年轻，有的是时间，怎么安排就怎样接受吧。”她笑笑说：“我觉得初中也很好啊，那些小孩很可爱。”天哪，这小孩才几岁，就叫别人“小孩”了。我觉得自己后继有人了。

同时在考虑职业的还有另外的一个学生，她也问了同样的一个问题：“老师，到高中教还是到中专教好？大人们说中专比较好，高中压力很大。”我说：“大人们说中专比较好，是因为他们很疼你，怕你受累。你这样一个这么会读书的人，成绩这么好，怕什么压力呢。人生，就是要展现自我的能力啊！咱们不用怕的，跟人家比！”我跟她讲了很多面试应聘的准备，送给她一些名师教学实录光碟，让她先熟悉熟悉。

实际上，我很想告诉她们：人生很多事情到最后的那一刻是没得选的。无论在哪一个岗位上，要做好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一定要先准备好自己再去接受别人的挑选。05届的科代表，有三个正学着中文专业。很好。

Zero是08届的学生中很出名的一个，她入学的成绩超好。这个孩子个子高高的，戴个眼镜，看起来很沉稳大方有当干部的样貌。对于她，我有些过意不去，因为我没能把她培养得一直保持绝对的优势，有时谈到，她反而会说：“没关系的。”记得有一次好像她还读初二，急躁的我赶着要去做什么事儿，她轻轻拍着我的手臂说：“不用急啊，不用急，我来。”过后，我很不好意思，她才多大呀，就要这样迁就大人。Zero语文基础特别扎实，文章写得很棒，《最好的奖赏》发表在省教育厅发行的报纸上，一句“上帝让圆成为圆，是对圆最好的奖赏”让我至今赞叹。这文也成了每届学生必学范文。

Zero有时会给我联系，记得地震时问我有没感觉到，教师节告诉我在博上看到我，元旦则说，高三了有些累有些迷惘。亲爱的孩子，你们还不知道，你们语文老师当年高三也是连跑带爬挣扎着到达终点的。记得高考前的一个黄昏，我在家里阳台哭，我妈说“压力太大了，哭哭就好。”太过于渴望去远方，太急着想要获得，太想要一个保证，往往事与愿违。心理学的研究成果表明：越当心什么，什么就越可能发生。当年语文老师的语文考得很烂啊，才落得如此下场。所以，积极准备，做好眼前事，不用去揣测和担心结果。就如端一碗水走路，如果一心想象着前方，忽略了脚下，是很容易摔倒的。当然，高考对人心灵的成长如一场洗礼。经历了高考，你会更加成熟。相信自己，好好学习，一定有收获！老师帮你祈祷！

08届的科代表中考成绩都很好，到高中之后，语文成绩都出色。并且有三位在初中毕业后的暑假就在新浪上开了博客。我很欣喜地看到，他们不常来，但偶有文章发出来，都是挺不错的。从中，我能安心地看到他们的生活，也能惊喜地和他们谈论文学。他们长大了，更有思想，更懂得担当。这一届学生，每一位我都印象深刻，每一位都是我在新春来临之际深深祝福的。

11届的学生，可能因为年龄差距更大，我真有些把他们当小孩看待了，不怎么折腾。以前谁敢说课堂作文无法完成？七十多人一节课的时间都能写上近六百字，现在，拿回家的人，我只盼他还能记得这事儿。以前默写得分率极高，现在默写测验，我会心平气和地对那些写不出的人说“翻开书抄吧。”他们实在是不能的，现在我会这样想。可能较少声色俱厉，师生相处和谐，导致科代表敢上办公室跟我说：“老师你这头发真闪！”

这几位科代表中，比较让我挂心的是欣。伶俐活泼爱笑爱玩的女孩子，一般容易说话，但欣是那种很懂事很严格要求自己很用心想办法要把事情做好同时很怕打扰老师的学生。她是初三才当科代表的，这一次考试考糟了。

她很尽心做好工作，可我却没有很好地帮助她。考前那段时间，我就感觉到她可能压力很大，因为有几次默写，她都写不完整。我知道这孩子绝对会认真对待作业的，剩下的就是心态的问题了。我一直步履匆匆，有时约她到办公室谈话，她等我忙完已经上课了。有时她又不想打扰我，只能给我发邮件。我跟她说：“亲爱的孩子，不是所有的付出都能在短时间内得到回报，但是，要有这样的信念：一定有回报！”事实上，我想说的还有：挫折对于人生未必是一件坏事，有人还说它是上帝包装了的礼物呢。人生有无数场考试。现在离中考还有不短的时间，新学期我们一起好好把卷子研究研究，一定能把局面扭转过来的。相信你自己的能力，也相信老师的经验。

传说中，教育的理想境界是“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我没有带这些学生出去玩过，我只是，带着他们在文字中畅游观赏，只是，想把他们培养得如我这般热爱语言，以后能在生活里享受些许情趣。但，这样，已经让我很快乐了！

亲爱的孩子们，老师愿意一直站在你们前行的路边，为你们鼓掌，为你们喝彩！当你疲倦时，当你想蹲下时，老师也在旁边，老师也会伸手扶住你的。别怕，往前冲！扶摇九万，击水三千，不要辜负了这一趟好人生！

寒假了，这一个送给你们，好好休息。

新年了，这一个送给你们，吹一吹，转出好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