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看完

——谈谈读网和读纸

¤叶叶集

有一次，我在一个学生的QQ空间读日志，看到一篇日志下面跟着两个评论：“我有看完”、“我也有看完”，不禁失笑——可能有看完，就是给足了面子。

这大白话如果是真的，那也真是坦诚到家了。很多时候，人们在网上阅读，都是处于浏览的状态——走马观花、浮光掠影。观其大略、提其纲要、抓其筋骨，细微之处的感动和感奋常常大打折扣。网络生动、缤纷、闪烁的画面降低了人们阅读的质量，荧屏的亮度、字体的大小也影响着读者对文字信息的接受效果。

以小说为例，历史小说、神话小说，是最好读的，且不大费神的。但是，我曾想认真读读辛姓作家的网络神话小说，当他一开始写的时候，我关注上了，而且，我知道很多人在读，但是，说句实话，我读了好几段，能感觉他写得不错，就是没有一篇留下深刻的印象。就是那些图片能想起一些。《明朝的那些事儿》在网上热读的时候，我没有去凑，去年年底向同事借了一套典藏本来读，虽然是小五号的宋体，读起来真是有一股淋漓酣畅的快感、有很多拍案称妙的冲动。不知怎么回事，当那些字密密地排在那里时，虽然纯黑色，虽然中间没有插图，我就是感到他们是一群有生命的小精灵——以文化、以传统为心灵。

由此，纸质阅读的体验是以朴素为基础的豪华，是以沉静为基础的冲击和震撼。

网络是一个浩瀚的海洋，网络是一个精彩的世界。坐在这张网之前，人们感觉有很多亮点在熠熠生辉，在热情招引。大多时候，人们希望在更短的时间里看到更多的东西，所以，阅读的速度相较于看纸质书会快更多。快，就失去了慢慢感受、揣摩、体味、思悟的情趣和快乐。好比一个人为了有个家庭，赶紧去找个媳妇结婚，两两三三就把恋爱给谈过去了。实是一件比较遗憾的事情——媳妇的处子之美，实在很值得欣赏和玩味啊。

一个作品，摆在网上，成千上万的浏览量，有多少人与作者心领神会？那种美，在强光的照射下，会不会褪色得比较快？在众人的瞻仰下，会不会掉价得比较快？一个作品，摆在书架上，只因有人在人群中多看了它一眼，信手拿起，把它带回家，且在床头桌边伴着主人品尝茶香，主人随意随手可读，随时随地可感，就是因缘际会了。

所以，作为一个经常游走在网上的人，我还是觉得读纸比读网能获得深长意味。

当然，有些作品是没有存在纸上的必要的。那些东西的存在对树木是一种罪恶，对读者的眼睛和心灵是一种暴行。那些可憎的假大空、那些沉滥的古典、那些故作深刻的浅薄、那些故作真诚的矫情，就要放在网上。网络资源丰富，经得起消耗。

有些作品，也不用刻意将它变成铅字。作为一个不以文字营生，只想记录人生的写作者，网络是更好的处所。因为网上写作就是告诉大家“我在这里，随时可以来找我，听我说故事”，好写手在网上能获得足够的尊重，把东西拿去出版的话，还要去处理七七八八的琐碎。当然在如织的阅读者中，有些人是有读完的，有些人只是为了留个脚印，以串名门来混个脸熟，有些人即使为了管理的职责，给你贴上标签，他也是没看完的。

所以，读网也是一种因缘际会，一瞥，也有可能惊鸿。

奥黛丽·赫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