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学生聊天儿

今天，学校在大礼堂放映影片儿——《不能没有你》。因为是盲人题材的电影，我不大想评说。

天下着雨，我怕学生坐不下去，乱跑，就搬个椅子在队伍后面坐着，顺便把班上最近常违规的学生叫到身边，两人坐在小椅子聊起来。可能嘈杂的环境、昏暗的光线，让他有点放松，今天，我们聊得挺好的。

除了他的日常生活，主要谈了两件事：

一事关于那天作弊的事：

我问：“那天，听说你把书坐在屁股下准备偷看？”

他马上答：“没有啊，只是上课了我不知把它放哪。”

“你放哪都不能放在屁股下面。你可以放到你后面同学的书桌柜里。”他们的桌子都转身了。

“放到那里，会让老师误会他嘛！”

“你的桌子不是有靠背吗？你这样说，不通。”我接着说：“你把书坐在下面，老师就看到了，你想拿出来翻，书那么大，有可能吗？几率有多大？”

他遥遥头，说：“我就是有几个题目没背诵，想看一下。”

“如果你当时拿出书，翻开了，不管看没看到，都得扣２０分，这多不合算啊！而且，你其实根本就没有看的可能，现在好了，看不成，还给老师一个印象：１２班一早就有人想偷看。真不合算。下次，能不能先盘算盘算？”

他点头说可以。

二是关于电影：

我想试一下这位特别喜欢在课堂上说小话的学生胆子有多大，对他说：“今天这电影真不好看啊，是不是？”

他很高兴地附和：“是，我昨晚去看了新版００７，那才够棒！这样的老片，谁爱看！”

“可能不是新片老片的问题吧？”

“没字幕，声音又不清楚！”

“就是嘛！你敢不敢走过去，跟放电影的那些人说以后不要放映这种片子？”

他吓了一跳，吃惊地看着我。

我接着说：“这里全场没人喜欢看的，那些人，我敢保证，他们也不喜欢。去吧！表达一下大家的观点。”

谁知，他竟然说：“我不敢，我怕他会打我！”我偷偷想着：原来你上课老是说话是因为没人敢打你。

我说：“要不，我去说？”他很高兴地说：“好啊，好啊。”

我马上站起来，绕到后面，去跟放电影的人谈。

我问他们为什么放映这个片子——起码挑个有字幕的播放，这样的片子，场面很难控制。那些人解释，因为有关部门每年就规定放某些片子，他们手头也有一些其它的片子，但是不能放。那个人态度很好，他大概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我本想问他们“你们放映之前有没有从头到尾看过？那些领导有没有看过？”但是，想想就算了，他们不知已经陪广大青少年儿童接受过多少次这样的思想教育了。够痛苦了。

过后，我向这位同学汇报了结果，并告诉他二十分钟后就可以回家。他很高兴。从他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其实他压根儿不想解决这个问题——反正他可以经常去看那些大家都喜闻乐见的片子。他的时间无所谓，所以他觉得别人的时间也无所谓，他才在课堂上开小差。

很多时候，我们的教育，本来也可以不用弄得如此面目可憎。比如，同样叫《不能没有你》，为什么就不能播陈凯歌导演的那一部呢？那是一个多么感人的片子啊，是感恩的主题，又回旋着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