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午后的时光

午后的时光，在我小时候，是邈远的一声鸡鸣，是雨后清新的空气，是樟树半红半绿的嫩嫩的新芽，是菜园里桑树下窃窃的童语……

读书后，午后的时光，是欧洲小说里落地的玻璃窗前飘拂着洁白的纱帘，是精美的茶具和醇香的红茶……

养了个小孩后，午后的时光，就变得好玩起来了——

午后的时间，经常是睡不着的，但，每天都假装去睡，让腰休息一下，让头脑休息一下——通常是越想越累的。神经衰弱的人，往往干不成大事的。

幸好有儿子陪着我，让我忘记了“干不成大事”这样一种可悲的状况。

有时，我会和儿子玩一种游戏，我们一起谈论一个人——以第三人称，谈论我或者他。我们会这样开头：“小朋友，你认不认识一个叫～～的小孩？他乖不乖啊？他……”“你认不认得林老师啊？她凶不凶啊？……”因为谈的是一个我们都认识的人，而且是第三人称，所以显得比较随便，什么评论都可以说出来。这是儿子很喜欢的游戏，每次，他皱着鼻子，抿着嘴巴，甜甜地笑着。

更多的时候，儿子自己在另一个房间玩，读书，下棋。他会大声地朗读，然后用另一种语调谈论谈论，而且好像有两个人在说话，交谈颇欢，笑语不断。这是他寂寞的童年聊以自慰的一种方式。这个小孩已经会这样来读书，以书消遣了。有时候，下棋，索索落落的棋声，敲出了一段特有的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