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夫:春天的抓手--苏醒靠昏迷启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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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抓手
苏醒靠昏迷启蒙
哲夫
有朋友问我“尺蠖之屈,在于伸也,惊蛰之伏,在于春也!”是什么意思?
我解释说:尺蠖是毛虫中的一种,最懂张弛屈伸之术,行走之时,必先团身如弓形,首尾各自为政,先定位一端,松开另一端,其身伸展如矢,如是类推之,似丸奔石掷,屡每之间,屈伸之际,跟头踉跄之余,可及远也。此技大千世界之软体虫多有娴熟,或蜿蜒以绕行,或弓矢以进退,或拳掌以握伸,退之、缩之、团之、弓之、曲折之,其跃跃然,非为退,实为进也。面前是墙,你不屈只能撞上去,脚下是沟,你不退,只会掉进去。屈伸进退只是策略,刚直不阿才是内容。它们离大地离自然最近,最懂得文武之道的是它们。蛇是这样表达:因为道路是曲折的,所以我们长了一幅柔软的身体。这种柔软最终会变硬,而这种硬,最终又会重新柔软。
四句中的最后两句,跟春天有很大连带,我写这几句时刚好是2010年惊蛰之时(2010年惊蛰农历二零一零年一月廿一庚寅虎公历 2010年3月6日星期六惊蛰)惊蛰是农历的节气,民间的说法,这一个节气的主神是雷公——雷公发声惊醒蛰伏的动物。“惊蛰”这个节气潜伏了整整一个冬天,它的存在是为了迎接春天。
北方的春天,总是姗姗来迟,惊蛩的物候,只适合南方,北方全然不是这样。
惊蛩之时,萧瑟依旧,寒冷依旧,既没有雷之轰鸣,也没有虫之骚动。惊蛩过后,天空还是灰暗的冬天的天空,大地还是瑟缩的冬天的大地。不同的是,灰暗中有一种气息在悄悄滋生,瑟缩里有一种物候在偷偷萌动,死寂内有一种生命在潜移默化,需要用加法把这三者加在一起,便凝聚成一个意味深长振聋发聩的等于=苏醒!
苏醒是靠昏迷来启蒙的,如反抗的弹簧需要借压迫的力量才能起跳,似民主的珠胎只能暗结于独裁和专制的腹中。冬天是春天的悖论,它是专治独裁的代表。对冬天而言,万物是已成定式的大地的附庸,恰似物竞天择的大千世界最终被鱼肉于人类。凛冽使生动缄口,单调使丰富缄默。有一个声音统治了世界,它反复告诉人们,一切已成定局,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一切都将周而复始,一切都将不会改变,而且是永远!永远!永远!
遗憾的是,如同时间的没有开端也没有结束,这个世界,只有暂时的存在,却没有永远的永远。
一切都是暂时的,只有改变才是永远。成形的东西顽固而且巨大,改变起来很难,要受种种因素和种种习惯的掣肘。但不变,是不可能的。你可以感到隐形的天使狡黠地掠起翅响,大鸟也似从人们的头顶和身边潇洒豪华飞过。你看不到它们,却能感觉到它们真实的存在。你试图想象却往往想不明白。只是你分明地或隐隐约约地知道,在这个冬天,有幽灵般的一些东西,在大地和你的生命的形态深处,游荡和冲撞,它的名字叫:思想!
生命是否像物质一样不灭?只有自然或造物主知道。但我知道,过去、现在、未来,这是抽象生命形态的三个门。想象力是思想的骄子。思想是一个不停发展变化和生长的能量场。它沉迷于过去却又不肯放弃现在,而且总是冲未来之门探头探脑,而怀疑是这门的抓手。只要有好奇和怀疑存在,这个社会的变化便不会停止。
柳的枝条也堪堪才柔,一柔便不可收拾,柔到人的痒痒骨里去了。无论是旱地的柳还是傍了水的柳,绿是共同的,只绿的颜色有所不同,水曲柳是鹅黄的绿,绿的娇艳,旱地柳是鸭头绿,绿的沧桑。
这些树中最先绿的族类,就是这样,丝丝缕缕,如美人新浴的长发,猎猎飞舞在风中。
相对而言,最早开花的当是迎春花。每年阴历三月,在迎泽大街两傍的花畦之中,于萧瑟一片之中,俏生生地率先开花的便是迎春花。今年雪下得勤,惊蛩过后的花畦之中,还是荒芜枯败一片,花枝间略无春的消息,让人盼望的已经有些倦怠了。但这只是暂时的。
迎春花与连翘,同属木犀科落叶灌木类,广泛栽培的有;两者多相似之处,放花时间也相近,花皆金黄色,先开花后长叶,似乎这是早花品类的共同特性。
二者盛花时的不同处在于,迎春花是六瓣的,花辩似乎要比连翘大一米米,连翘花是四瓣的,似乎要比迎春花小一丝丝。还有,颜色上的区别,迎春花是足金足赤的黄,连翘是伪劣商家掺了些微假的纯度不足的那种金黄。不仔细辩认,往往会把迎春当连翘,也会把连翘当迎春。
唐人白居易在《玩迎春花赠杨郎中》一诗中说:“金英翠萼带春寒,黄色花中有几般?凭君语向游人道,莫作蔓青花眼看。”白诗公允而中肯,充分肯定了迎春花具有迎春的特性。宋代刘敞却在他的《迎春花》一诗中大撇其嘴做不屑状,理由是“秾李繁桃刮眼明,东风先入九重城。黄花翠蔓无人愿,浪得迎春世上名。”想必此公是绮旋锦绣江南人士,不知北地萧瑟,南方“秾李繁桃刮眼明”之时,北地还每每的只有街上女儿脸上的胭脂红。西安迎春二月开,太原得是三月,大同就更要晚一些,往内蒙古那边去,则更要晚不知多少时候了。
好在还有与刘敞同时代的韩琦为迎春花平反:“覆阑纤弱绿条长,带雪冲寒折嫩黄。迎得春来非自足,百花千卉共芬芳。”迎春花的品格由此而端肃。最是清人赵执信诗中赞誉的到位:“黄金偷色未分明,梅傲清香菊让荣。依旧春寒苦憔悴,向风却是最先迎。”其风骨也卓然而出了。而我每见迎春花开时,脑海中必先涌现这样两句:“迎春花,点点如金”,下文如何却不知道。细想也释然,真理往往很简单,知道这两句,也就足够了。
现在,推开清明之门,迎春花开了,春天真的来了。让我觉得惊喜和意外的是,曾经黑臭哄哄的饮马河,那是一条过去的废弃了的护城河,经过一番细心整治,蓄了新水,筑了喷泉,修了围栏,焕然成了一个新的景点,被称之为西海子公园。从此太原人纳凉休闲,又多了一个好的去处。不免有些感慨,有些兴奋,有些门里门外的计较,便古风以记之曰:迎春街边擎黄金,饮马河畔杨柳新。脱却兰衫换紫衽,风流还数龙城人!
最后我想说:生命形态是个巨大的能量场,它千叶离披,不舍昼夜,一刻不停地在生长。
珍惜你生命的抓手,春天的门之后,还会有许多门,等着你去打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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