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化的民族
哲夫

前两年,我因撰写《世纪之痒――中国生态报告》一书,在莫尔道嘎呆了几天,然后去阿尔山,途中,专程去看了嘎仙洞。嘎仙洞位于鄂伦春自治旗阿里河镇以北9公里处的悬崖峭壁上,从下面望上去,嘎仙洞大张着嘴巴悬浮在崖壁中腰,似乎在诉说什么?
沿人造石梯拾级而上,一步步攀爬约25米,喘几回大气,便到了洞口。
洞口也不算太大,可是走入去,却发现里边非常宽大。是一座高百米、长约千米的花岗岩峭壁,洞高12米,宽19米,方向南偏30度,洞深南北长92米,东西宽27-28米,穹顶高20余米,犹如大厅,恍惚间有颦鼓之声,似乎里边,迄今还藏得有千军万马。

嘎仙洞是鄂伦春语,意为猎民之仙。据称,居住在嘎仙洞的拓跋部,就是创建北魏王朝的部落,是中华民族历史上第一个入主中原的少数民族。嘎仙洞便是部落成员聚会歌舞的地方,洞壁锅烟犹在,不留神弄了我满手黑,不难想见部落人取暖炊饭烟薰火燎的繁闹。
洞正中有一块被称为“石桌”的天然石板是用来祭祖的。西边距洞口15米处石壁上现成就有一片铭文,字迹苍然可辨,祝辞内容与《魏书•礼记》所记相符,从而确认该处为鲜卑先祖旧居石室。石刻祝辞通高70厘米,通宽120厘米,共19竖行,每行12-16字不等,全文201个字。字略小于拳,参差不齐;汉字魏碑体楷书,隶意犹存,古朴雄健。观其行文,洋洋洒洒,起句平实大气,中间四字连句,音韵铿锵,虽非字字珠玑,文采也还菲然:

“维太平真君四年癸未岁七月二十五日,天子臣焘,使谒者仆射库六官、中书侍郎李敞、傅,用骏足、一元大武、柔毛之牲,敢昭告于皇天之神:
启辟之初,佑我皇祖,于彼土田。历载亿年,聿来南迁。应受多福,光宅中原。惟祖惟父,拓定四边。庆流后胤,延及冲人。阐杨玄风,增构崇堂。克剪凶丑,威暨四方。幽人忘遐,稽首来王。始闻旧墟,爰在彼方。悠悠之怀,希仰余光。王业之兴,起自皇祖。绵绵瓜瓞,时惟多祜。归以谢施,推以配天。子子孙孙,福禄永延荐于皇皇帝天,皇皇后土。以皇祖先可寒配,皇妣先可敦配。尚飨!东作帅使念凿”

从洞中出来,依绝壁向下眺望,只见绿野之中一条清澈见底的河流,在阳光下飞金腾银,溅溅有声,这就是有名的额尔古纳河。它从历史的深处呼啸而来,诉说着公元一世纪拓跋鲜卑的祖先如何在嘎仙洞长期居留,如何成功的编织了两个马背民族的史诗,吟哦至今。
这里的风水十分奇异,夸张点说,连石头都能出汗。清澈见底的河流在内地已经久违。它是上天给人的恩赐,人如同鱼儿一样离不了水。遗憾的是魔症的当下人已经疏陌了自然。
我们在久违了的鸟语花香天光云影之中徜徉,并像童年人类那样掬起额尔古纳河的清水痛饮,想象着从嘎仙洞走出来跨上马背的游牧民族是如何一去不复返的――气吞万里如虎,一鼓作气,入主中原,意兴洋洋,由马背而登上大宝,三鼓而衰之,盐粒也似融化了自己。
得耶?失耶?是耶?非耶?真耶?幻耶?谁又分得清!
哲夫:太原城中村
哲夫:阿城文章引发的争议
哲夫:阿拉米斯的神秘武器
哲夫:锅里的和碗里的(多图)
哲夫:环保就是救自己
哲夫:“贪官污吏”与“执政能力”
作家哲夫:环保就是救自己
哲夫:《零点行动》必须继续进行
加载中,请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