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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林外史》重读:范进打秋风

(2013-02-13 11:5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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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林外史》重读:范进打秋风
张老爷来拜新中的范老爷。胡屠户忙躲进女儿房里,不敢出来

张乡绅先攀谈道:世先生同在桑梓,一向有失亲近。范进道:晚生久仰老先生,只是无缘,不曾拜会。张乡绅道:适才看见题名录,贵房师高要县汤公,就是先祖的门生;我和你是亲切的世弟兄范进道:晚生侥幸,实是有愧;却幸得出老先生门下,可为欣喜。
张乡绅四面将眼睛望了一望,说道:世先生果是清贫。这华居其实住不得,将来当事拜往俱不甚便,弟有空房一所,就在东门大街上,三进三间,虽不轩敞,也还干净,就送与世先生,搬到那里去住,早晚也好请教些。范进再三推辞,张乡绅急了,道:你我年谊世好,就如至亲骨肉一般!若要如此,就是见外了

胡屠户直等他上了轿,才敢走出堂屋来。
自此以后,果然有许多人来奉承他;有送田产的,有人送店房的,还有那些破落户,两口子来投身为仆图荫庇的。到两三个月,范进家奴仆丫鬟都有了,钱米是不消说了。

范进的娘子胡氏,家常戴著银丝鬏髻,督率著家人、媳妇、丫鬟,洗碗盏杯箸。老太太看了,说道:你们嫂嫂姑娘们要仔细些,这都是别人家的东西,不要弄坏了。家人媳妇道:老太太,那里是别人的,都是你老人家的。老太太笑道:我家怎的有这些东西。丫鬟和媳妇一齐都说道:怎么不是?岂但这个东西是,连我们这些人和这房子都是你老太太家的!老太太听了,把细磁碗盏和银镶的杯盘,逐件看了一遍,哈哈大笑道:这都是我的了!大笑一声,往后便跌倒。

合城绅衿都来吊唁,请了同案的魏好古,穿著衣巾,在前厅陪客。胡老爹上不得台盘,只好在厨房里或女儿房里,帮著量白布、秤肉乱窜。

胡屠户道:可不是么!自从亲家母不幸去世,合城乡绅那一个不到他家来,就是我的主顾张老爷、周老爷也在那里司宾。大长日子,坐著无聊,只拉著我说闲话,陪著吃酒吃饭。见了客来,又要打躬作揖,累个不了。我是个闲散惯了的人,不耐烦做这些事;欲待躲著些,难道是怕小婿怪,惹绅衿老爷们看乔了,说道:要至亲做甚么呢?

僧官道:不是我也要来,只因城里张大房里想我屋后那一块田,又不肯出价钱,我几次回断了他。若到庄上来,他家那佃户又走过来嘴嘴舌舌,缠个不清。何美之道:这也不妨,想不想由他,肯不肯由你。今日无事,且到庄上去坐坐。况且老爷前日煮过的那半只火腿,吊在灶上,已经走油了,做的酒也熟了,不如消缴了他罢。今日就在庄上歇了去,怕怎的?和尚被他说的口里流涎,那脚由不得自己,跟著他走到庄上。

何美之浑家说道:范家老奶奶,我们自小看见他的,是个和气不过的老人家。只有他媳妇儿,是庄南头胡屠户的女儿,一双红镶边的眼睛,一窝子黄头发,那日在这里住,鞋也没有一双,夏天靸着个蒲窝子,歪腿烂脚的。而今弄两件尸皮子穿起来,听见说做了夫人,好不体面!你说那里看人去!

和尚向僧官道:方才进去的,就是张大房里静斋老爷。他和你是田邻,你也该过去问讯一声才是僧官道:也罢了。张家是甚么有意思的人!想起我前日这一番是非,那里是甚么光棍,就是他的佃户,商议定了,做鬼做神来弄送我。不过要簸掉我几两银子,好把屋后的那一块田卖与他。使心用心,反害了自身!落后县里老爷要打他庄户,一般也慌了,腆着脸拿帖子去说,惹的县主不喜欢。又道:他没脊骨的事多哩!就像周三房里、做过巢县家的大姑娘,是他的外甥女儿。三房里曾托我说媒,我替他讲西乡里封大户家,好不有钱,张家硬主张着许与方才这穷不了的小魏相公,因他进个学,又说他会作个甚么诗词。前日替这里作了一个荐亡的疏,我拿了给人看,说是倒别了三个字。象这都是作孽!眼见得二姑娘也要许人家了,又不知撮弄与个甚么人说着,听见靴底响,众和尚挤挤眼,僧官就不言语了。

(王德道:大先生在省将有大半年了?严贡生道:正是。因前任学台周老师举了弟的优行,又替弟考出了贡。他有个本家在这省里住,是做过应天巢县的,所以到省去会会他。不想一见如故,就留着住了几个月,又要同我结亲,再三把他第二令爱许与二小儿了王仁道:在省就住在他家的么?严贡生道:住在张静斋家。他也是做过县令,是汤父母的世侄。因在汤父母衙门里同席吃酒认得,相与起来。周亲家家,就是静斋先生执柯作伐。王仁道:可是那年同一位姓范的孝廉同来的?严贡生道:正是。”)

张静斋又道:三载居庐自是正理,但世先生为安葬大事,也要到外边设法使用,似乎不必拘拘。现今高发之后,并不曾到贵老师处一候。高要地方肥美,或可秋风一二。弟意也要去候敝世叔,何不相约同行?一路上舟车之费,弟自当措办,不须世先生费心。范举人道:极承老先生厚爱,只不知大礼上可行得?张静斋道:礼有经,亦有权。想没有甚么行不得处。

那人道:贱姓严,舍下就在咫尺。去岁宗师案临,幸叨岁荐,与我这汤父母是极好的相与。二位老先生想都是年家故旧?二位各道了年谊师生,严贡生不胜钦敬。

严贡生请二位老先生上席,斟酒奉过来说道:本该请二位老先生降临寒舍,一来蜗居恐怕亵尊,二来就要进衙门去,恐怕关防有碍,故此备个粗碟,就在此处谈谈,休嫌轻慢。二位接了酒道:尚未奉谒,倒先取扰。二位恐怕脸红,不敢多用,吃了半杯放下。

严贡生道:汤父母为人廉静慈祥,真乃一县之福!张静斋道:是,敝世叔也还有些善政么?严贡生道:老先生,人生万事,都是个缘法,真个勉强不来的。汤父母到任的那日,敝处阖县绅衿公搭了一个彩棚,在十里牌迎接。几十人在那里同接,老父母轿子里两只眼只看着小弟一个人。那时有个朋友同小弟并站着,他把眼望一望老父母,又把眼望一望小弟,悄悄问我:先年可曾认得这位父母?小弟从实说:不曾认得。他就痴心,只道父母看的是他,忙抢上几步,意思要老父母问他甚么。不想老父母下了轿,同众人打躬,倒把眼望了别处,才晓得从前不是看他,把他羞的要不的。次日小弟到衙门去谒见,老父母方才下学回来,诸事忙作一团,却连忙丢了,叫请小弟进去,换了两遍茶,就像相与过几十年的一般。张乡绅道:总因你先生为人有品望,所以敝世叔相敬。近来自然时时请教。严贡生道:后来倒也不常进去。实不相瞒,小弟只是一个为人率真,在乡里之间,从不晓得占人寸丝半粟的便宜,所以历来的父母官都蒙相爱。汤父母容易不大喜会客,却也凡事心照。就如前月县考,把二小儿取在第十名,叫了进去,细细问他从的先生是那个,又问他可曾定过亲事,着实关切范举人道:我这老师看文章是法眼。既然赏鉴令郎,一定是英才,可贺严贡生道:岂敢,岂敢。又道:我这高要是广东出名县分,一岁之中,钱粮耗羡,花、布、牛、驴、渔、船、田、房税,不下万金。又自拿手在桌上画着,低声说道:像汤父母这个做法,不过八千金。前任潘父母做的时节,实有万金。他还有些枝叶,还用着我们几个要紧的人。说着,恐怕有人听见,把头别转来望着门外。

知县汤奉接了帖子,一个写世侄张师陆,一个写门生范进。自心里沉吟道:张世兄屡次来打秋风,甚是可厌。但这回同我新中的门生来见,不好回他吩咐快请。两人进来,先是静斋见过,范进上来叙师生之礼。汤知县再三谦让,奉坐吃茶。因说道:却是得罪的紧。我这敝教,酒席没有什么吃得,只这几样小菜,权且用个便饭。敝教只是个牛羊肉,又恐贵教老爷们不用,所以不敢上席。现今奉旨禁宰耕牛,上司行来牌票甚紧,衙门里都也莫得吃。

向张静斋道:张世兄,你是做过官的。这件事正该商之于你。就是断牛肉的话,方才有几个教亲,共备了五十斤牛肉,请出一位老师夫来求我,说是要断尽了,他们就没有饭吃,求我略松宽些,叫做瞒上不瞒下。送五十斤牛肉在这里与我,却是受得受不得?张静斋道:老世叔,这话断断使不得的了!你我做官的人,只知有皇上,那知有教亲?依小侄愚见,世叔就在这事上出个大名。今晚叫他伺候,明日早堂将这老师夫拿进来,打他几十个板子,取一面大枷枷了,把牛肉堆在枷上,出一张告示在傍,申明他大胆之处。上司访知,见世叔一丝不苟,升迁就在指日。知县点头道:十分有理。

次日早堂,叫将老师夫上来,大骂一顿大胆狗奴,重责三十板。取一面大枷,把那五十斤牛肉都堆在枷上,脸和颈子箍的紧紧的,只剩得两个眼睛,在县前示众。天气又热,枷到第二日,牛肉生蛆。第三日呜呼死了。众回子心里不服,一时聚众数百人,鸣锣罢市,闹到县前来,说道:我们就是不该送牛肉来,也不该有死罪。这都是南海县的光棍张师陆的主意!我们闹进衙门去,揪他出来一顿打死,派出一个人来偿命

知县大惊,细细在衙门里追问,才晓得是门子透风。忙唤了几个心腹的衙役进来商议。幸得衙门后身紧靠着北城,几个衙役先溜到城外,用绳子把张、范二位系了出去。换了蓝布衣服、草帽、草鞋,寻一条小路,忙忙如丧家之狗,急急如漏网之鱼,连夜找路回省城去了。

《儒林外史》重读:范进打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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