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河边的芦苇才泛了青,城北滩涂一片草色遥看近却无的景象,水鸟尚未翩跹,瘦水依然沉默。城南小陌有几株柳树,用鹅黄显出自己羞答答登场。扬沙天气常常会不约而至,让这座小镇瞬间灰头土脸。
一切都是崭新的,新的山、新的水、新的人、新的事。
波澜不惊是生活的日常,不知从哪天开始,身边似乎多了一个说话的人。我说眼前你说远方,我说过往你说明天,我说难过你说幸福,我说风起你说关河,我说夏夜风凉你说冬日彩虹,我说九月鹰飞你说竹摇秀露。说的多了,我便分不清,哪个是你、哪个是我,你在哪里、我在何处。
说话、陪伴、分享,经历、成长、影响,嵌入到灵魂深处,浸入进彼此身体,让对方成为另一个自己。像映射,像树上那两颗长在一起的樱桃,像、不一样,却都是真实的存在。
我们是对方的作品,一辈子也打磨不够的作品,欣赏着、享用着。在精雕细琢时,有神来之笔的喜悦,也有误伤时的懊恼,有分岐时的伤心,也有不约而同的会心一笑。天地那么大,时间那么长,就这么遇上了,不早不晚,不偏不倚。
河水涨了又落,燕子飞了又来。小镇上满脸皱纹的老人让日子在这儿变得缓慢而慵懒。日头那么高那么长呀,可还是会让人觉得转瞬即逝,像虚幻的真实,像茫然的真切,不愿相信却不得不信。
你不在,生活被撕开了豁口,巨大的虚空用什么也填不满。你在,河边的草木,每一株都散发着清香。
朝晖夕阳,月明星稀,流风回雪,时光让鱼尾纹飞上你的眼角,时光让我的步伐不再矫健,那是这座小镇给我们最好的纪念。往日不可追,可人,一直在。
那天在街巷,不知从谁家传出“起初不经意的你,和少年不经世的我”,心中的感动无以言表,那一刻的悸动,似天外飞仙,一击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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